吕先生一路上非常兴奋,但是又有点疑惑,因为岑济让启功写的两句诗。
其中一句自己知道,但是另一句却是从未听说,便问起此事。
“是为了一位故人所作,以此缅怀而已!”岑济长叹一口气。
接下来几日里,岑济一边帮着吕先生搬运白菜、去煤站买煤,一边托人在城里装裱启功的作品。
转眼间到了周六,吴院长和刘先生也都各自送了作品前来,他们已经事先装裱好了,免去了岑济不少麻烦。
吴院长画了两幅,他的夫人也画了两幅,吴院长画了一副大熊猫吃竹子,憨态可掬,还有一幅骆驼图。
吴院长夫人画的是几幅花卉,都是尺许的小品。
刘先生写了一幅学校的名字:芙蓉小学,还写了几个条幅,诸如“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团结紧张严肃活泼”之类的。
“请问岑老师在吗?”有人敲响了院门,岑济放下手里的字画去开了门。
发现是罗焘坤,他一见到岑济就笑着说:“岑老师啊,我们主编回来了,想请你过去商量商量!”
岑济回房间换了身衣服,背上了挎包,给吕先生留了字条,便跟着罗焘坤出去了。
还是熟悉的地点,不过这次岑济见到了主编本人,他亲切地慰问了岑济一番,还问他在燕京住的习不习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李主任,是这么回事……”岑济又把上次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这些文化作品,我家里倒是有几幅,回头我让罗主任给你送过去,这也算是支援农村教育事业嘛!”李主编很是豪爽,搞的岑济有点尴尬。
大领导果然就是胸襟不凡,直接就出手了,自己再小家子气就太说不过去了。
当即表示自己还有几首老师留下来的作品,要跟李主编好好汇报。罗焘坤在一旁脸都绿了,这小子还真是会看人脸色!
岑济眼睛一瞧,唉哟,这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人看着也不像是个大方的。
“这罗主任也出力很多,给我提了不少建议,我非常感谢!”说完岑济立刻站了起来,双手紧握罗焘坤的手摇了起来。
罗焘坤没想到岑济还来这一手,心里一阵心花怒放:这小子行!
“哪里、哪里!我只是提供了一点浅见、一点浅见!”
岑济找李主编借过纸笔,凭着记忆在桌上默写了一篇歌词,递给了李主编。
李主编接过歌词看了几遍,时而皱眉、时而点头,过了好久开口:“这歌词很有新意,很是大胆呐!罗主任你改的也很费心吧?”
罗焘坤在一旁都急坏了,自己一点都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写了什么东西,一听主编发问,只好支吾过去。
“这歌有名字吗?”李主编看向岑济。
“本来是没有的,这几天在燕京城里头住了一阵,也算是心有所感。”岑济开始瞎编:“就叫灯火里的中国吧!”
“好!这个名字好!很有辨识度啊!”李主编拍了一下桌子:“那这曲谱?”
岑济照例说自己只会唱,不会写谱子,李主编立刻让罗焘坤出去叫几个人进来。
等人到齐之后,岑济开始了表演,没想到自己以前也就是家庭KTV垫底的水平,也能让这么多专家认真听歌。
难得、难得啊!
不过专业人士毕竟是专业人士,岑济只唱了一遍,李主编就让岑济停下。
然后一男一女两个高音开始演唱,期间旁边的人不断纠正。
一连唱了十几遍,最后终于把曲谱给写了出来。
然后又是几个人一起唱,还分成了几个声部、和声,让岑济好好感受了一把殿堂级待遇。
“好!好!唱的真好!”岑济拍起了巴掌。
“主编,这完全可以放在新年特刊上了!”罗焘坤很是激动。
“嗯,这的确合适!”李主编笑着点点头,接着对岑济说:“岑老师啊,还得请你再等几天,我们已经请歌手在录制上一首歌。”
“我想干脆把这两首歌都一起录了,到时候把磁带一并交给你带回去!”
岑济想了想,那估计要耽误不少时间,但是看着李主编期待的目光,只好问了一句:“那大概要多久,我放心不下我的学生!”
众人闻言肃然起敬,这种思想觉悟到哪里找?
“主编,最快也得一个星期,不过我们加个急,争取本月二十三号前完成!”
岑济也没辙,他不给开介绍信,自己也买不到票回去,只好勉强答应。
事情说定之后,李主编亲自把岑济送到门口,到了门口岑济依旧挪不开步子。
“怎么了?岑老师还有什么需求吗?”罗焘坤开口问道。
可算是等到你开口啦!岑济从兜里掏出火车票:
“来前的火车票谁给报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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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捏着车票钱、稿酬和编委会援助的生活费、粮票,岑济欢天喜地的回了吕先生的院子。
路过胡同口的时候,顺手买了两瓶“北冰洋”汽水,一瓶一毛五。
“出版社把钱先结给你了?”吕先生喝着汽水问。
岑济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吕先生说了一遍,两人都是欣喜万分。
“那就多住几天,反正我一个人在这待着也闷得慌!”
“哦对了,吕先生,我在沪城的同学给我从国外捎来了一些东西。”
“我这次来燕京就给带着了,本来还打算要是没钱住宿了就卖掉!这下好了,直接住您家里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