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吃肉几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特别是蔡大妈,过年家里都吃不上肉,买几块豆腐、蒲干就算是开荤了。
锅里再度沸腾,岑济看了看人数,自己晚上是吃不下去了,估摸着丢进两斤挂面。
“岑哥,我的好哥哥,这面已经熟了吧?”周能军脸都要贴到锅盖了,这锅里炖的都是什么啊,自己光闻到肉味,但是什么肉能做的这么香?
“没熟没熟,过会儿就好!”岑济用勺子把他往边上赶,这小伙子真是的,大黑蛋那么能吃也没见他像你这样!
转眼看去,大黑蛋已经把碗捧着蹲在后面,眼睛瞪得溜圆,一副只等开饭的样子。
看着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岑济便让桂枝大嫂把火熄了,闷了一两分钟,就开始往外捞面。
一人捞了大半碗面条,最后用勺子从锅底捞了满满一勺子肉,连汤带汁浇在上面。
面条根根在锅里吸满了汤汁,无须加任何调料,已经是鲜美异常,尤其是那厚重的油脂,后世的人闻上一下估计都会腻的吃不下饭。
把锅里汤汁都舀得干干净净,岑济示意他们端去开造。
大黑蛋都顾不上烫,一口一筷子,肘子在罐头里本就已经软烂无比,放在锅里加水一炖,更是入口即化,舌头都咬了好几次。
“大军,你今天吃的怎么比我还快?”大黑蛋看着一旁埋头苦干的周能军,发出了疑问。
他晚上估计都没吃饭,吃的能不快吗?
“唉哟,这里面还有笋子呢!”张克清边吃边说。
一旁的桂枝大嫂用筷子头戳了他一下:“吃都堵不上你嘴!”
没想到最先吃完的竟然是蔡大妈,只见她把筷子往碗上一放,咂吧咂吧嘴,仿佛意犹未尽一样。
“糟了,光顾着自己吃,怎么没想着带回去给婆婆、大牛他们也尝尝!”蔡大妈心里一阵懊悔。
刚才就想着这肉怎么这么好吃,一吃上就停不下来,自己结婚的时候也没吃过这样的肉哇!
吃饱喝足后,几人帮着把锅碗都洗刷了,之后又跟岑济一道把瓜子装进袋子,里面放了小袋装的干燥剂,袋口松松的系着。
“明天把剩下的瓜子都给炒了,后天晚上我们一起合计合计卖瓜子的事!”
“这还合计什么,当然是岑哥你带队!”周能军打了个饱嗝,摸着肚子说道。
“我国庆当天还要去带学生们搞大合唱,哪有功夫去卖瓜子!”
几人纷纷议论起来,这干活是一回事,但是出去卖东西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刘拐子卖花生米被逮起来的事情,要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好了好了,后天晚上再说,今天都快一点多了,大家都回去睡觉吧!”
1980年9月28日
第二天一早,爷爷温大本跟奶奶就搬着一张桌子过来了,桌子是用老榆木打的,十分厚重。
岑济赶忙接过,招呼他们喝了碗热水,临走的时候又拿了几盒压缩饼干让他们带回去。
中午的时候,岑济想着这房子该起了,邱慧娟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要是邱家森同意她过来教书,自己得抓紧起房子。
于是赶紧找到周有才,请他帮忙参谋参谋。
周有才抽着烟,眼神怪怪地瞅着岑济:“这你去找王可金问问,现在王家的人都自己做主!”
王家的人?自己做主?这大家村是要分家了吗?看来周有才已经控制不住王家的社员了。
“周叔你不还是队长嘛,可金叔那边还是麻烦你带着我去说说,我一个晚辈这些事情搞不好的。”
几番劝说下,周有才背着手带着岑济到了王可金家里。
小院子里新盖了一座棚子,王可金正在给棚顶上茅草。棚子用土坯垒成,前面有门,后面靠棚顶处有一条长方形的开口,开口下放有一处方洞。
小主,
“可金叔,这是盖了个什么?前后都有洞怎么回事?”岑济疑惑问道。
“哈哈哈!岑老师啊,你教书匠不懂泥瓦匠,也不懂种田汉啊?”王可金笑着从梯子上下来。
“这是牛棚,前面是给牛进出的,后面的洞一个是喂料口,一个是扒粪口。”周有才淡淡地给岑济解释。
“对!就是队长说的这样,队长啊,队里那两头牛什么时候分呐,我这棚子可是搭好了,今年可得放我这过冬!”
周有才闭口不答,拉着岑济跟他说了起房子的事情。
“照这么说,那工程不小哇!”王可金接过岑济递来的烟,在脖子上挠了挠。
“所以还得请可金叔来抓个总,把房子起了好过冬!”岑济在一旁陪着笑。
“那我们先去地方看看现场,把地基先画下来!”
三人去了那片坡地,王可金用脚跺了跺:“这地扎实!地势也好,发水淹不到。”
岑济说了自己的想法,一个院子,三间正屋坐北朝南,东边另起一间往南伸出去作厨房,西边另起一间伸出去,厕所在院子西南角,也要用土坯夯出来。
“厕所花这么大代价?搞个缸上面架两块板不就行了!”王可金有点不可思议。
玛德自己就是对这个厕所感到害怕,所以才特意提出来,不然王可金他们肯定就找个缸这么干了。
“照这么搞,赶着晚稻一收就得开工,全部夯土的话,得有一个月才能完工,还不算上梁、盖茅草的时间。”
“我出钱多请些社员呢?”岑济心想人多力量大,上次那个食堂不就一天干起来了。
“那也不成啊!你就算是喊一百个人来,也得花一个月功夫!”王可金哈哈大笑。
“岑老师,这起屋子跟盖棚子可不一样,夯土得干透了才能一层层的往上盖,不然下雨一浇就得垮。”
“队长说的对,要说起房子得夏天天晴的时候开始干,那时候三合土干的快,说不定大半个月能赶出来!”
看来这事情急不得,邱慧娟要想过来上班要等一段时间了。
王可金跟岑济说好,用柴刀削了几根棍子插在空地四角,算是划了地界。
“可金叔,你看这起房子用工的话,得多少合适?”
王可金瞄了一眼周有才,嘴里念叨几句,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头:“十个壮劳力,不下雨的话一个月,不过材料你得自己准备!”
“可金子,岑老师一个老师,到哪去搞材料?十五个劳力,你把事情都张罗着办了!”周有才有些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