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敢睁眼看他,只有侧着脸多懊悔似的小声抽泣、哽咽,直到咔哒两声,手腕上酸楚散开,高辛辞解开手铐,我瞬间惊喜又担忧,带着两种最相悖的情绪猛地坐起来,双手抱着自己缩成一团,我稍稍抬眼看了下他沉默的样子又迅速低头,一个没绷住、哭出声。
我将整张脸埋在膝上,豆大的眼泪阵阵的砸,衣服顿时湿哒哒的一片,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有高辛辞再来的时候我才挪一挪位置躲闪,而他也为我惊恐的神情感到疑惑与失落,想要触碰的双手颤抖着收回,最终只是占了凳子边缘一点点的地方坐下,我们各自在两个极端上,沉默良久。
意识沉入混沌之中,耳边也只有哭了,还是深属于我自己的,被这样的滋味折磨的要疯了,其实我自己也从不明白,高辛辞或许是有一点我认知上理解的性癖,可并不会真正伤害我,他和平常这种行为上唯一的区别就是不和我说话,事后我们很快又会好起来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正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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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就是害怕。
我不理解,高辛辞也不理解。
他深吸一口气又长叹,利索的穿上掉在地下的外套,弄得叮呤咣啷的响,我少见他生气的时候还能控制住自己停下,尤其是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充满希冀似的仰头望他,对上他双眼,又猛地缩回去,余光中,瞥见他慢悠悠的蹲下,想了想,拽着我脚腕把我拖过去。
“啊……”我攥着拳头喘叫一声,意识到羞耻又硬生生咽回去,来不及伸手遮着脸,他又抓着我手腕按下,此刻不得不睁眼看他,他将我拉到他那个极端坐好,我的双腿恰好挂在他腰际。
“时时。”高辛辞低着头,先是叫了我一声,可又觉得多艰难似的,他的眼眶也是通红,缓了许久才接上下一句:“我觉得我们还是好好把事情说清楚吧,虽然我觉得我们已经说过好多次这样的话题,即使那么多次都没用,可我就是想问你!我不明白!我们已经结婚七年了、七年!加上这一世的两年,跟你相处的一点一滴我都记得,我始终都不明白,我是哪里做错了?你到底在怕我什么?!”
“我怕你生气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的往我身上撒气!从来都忽视我的难过我的祈求、我甚至从来不能用正常交流的方式跟你表达我的抗拒!你倒是说说,我做错什么了!我不是在毫无底线的维护你吗!我又没出轨!你总拿你没有安全感的这套说辞来压我,可我呢?你想过吗?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了,我有什么退路?我能感受到你是爱我的吗?我就不怕吗?高辛辞,难道就因为我们结婚了,你这样就不算是在……”
后面的话卡了壳,到底没吐出来,我声音也渐渐小下去,也是直到恼怒的出口那一刻我才清晰,我所有的恐惧是源于什么,我和高辛辞的性格差距太大,经历也不同,原本就是个无法换位思考的两个极端,以肉体的交合与屈服硬凑在一起,能好才怪。
我狠狠抹了把眼泪,也不知道是哪儿升上来的胆子,揪着曾经就抱怨了。
“医生说过我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隔了这么多年,自己不愿意相信那隔阂还在,你骗我结婚的时候说过什么?说你以后一定对我好,可你的好就是日复一日的向我展现你的偏执,强制性让我一点一点接受你,你从刚拿到结婚证还没焐热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全都交给我,全赶在一周之内,连过渡都没打算有。”
“只不过以前我更怕,就只会哭,没什么反抗的意思,我只有你了,那个时候连老傅都不要我了,只有你收留我,我怕我流露出半点不喜欢的意思你都会抛弃我,其实我很多次也想问你,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我不敢离开你,才会那么肆无忌惮?”
“你这样,还不如像最初一样,给我一杯药,我喝了没一点意识,随你怎么作弄好了。”
高辛辞张了张口没说话,松开我脚腕,静悄悄的坐到我身侧的位子上去,想了许久,过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太寂静了,他又叮呤咣啷的把另一端还束缚在凳子腿上的手铐拆了扔到一边,再回来的时候,软垫陷下去一块,又往边挪了挪。
手臂最初只是一点点偶然似的触碰到我肩膀,到最后又承认强势的揽上来,扣着我腰身将我抱起,拖在他腿上,搂孩子似的。
而我也是在这时候,莫名的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冷静,也可能是哪根筋搭错了,肉体表现出一种麻麻的状态,心里是空洞的,我顿了顿,保持着当下平淡的姿态说:“高辛辞,我们离婚吧。”
“离过了。”高辛辞同样十分平淡的接下后话,没有表现出半点异样的情绪,平淡的像是在讨论晚上吃什么饭,他绕着手里的订婚戒指,转头又补了一句:“没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