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大太太就打我骂我,恨我入骨,临了了还把我拉到床边告诉我,我连庶出都算不上,我就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让我这辈子都不能超过你,我没有资格,可我就不是争强好胜的人么?可我知道,我的存在对你不起,所以我永远都在你身后,所有人都说,我就是你跟班,替你收拾烂摊子的,说好听点,才是个管家,我就总是想、凭什么?很多事情上我不是比你差比你难看,可我就是明知错的都要认同你……”
“日子过得久了,连我自己都想不起来、我最初是什么样子了。我以前是怨恨,但是现在,老大,大哥,我后悔了不行吗?我都当你那么久的附属品,你能不能也真心的为我想一次?原谅我一次不行吗?我习惯你在的时候了、我习惯给你当跟班了,你现在走了,我过不好,我不知道该怎么领导一个家族,这也是你对我的报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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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鸣堂抽了抽,握着那块如何努力都复原不了的平安符,手掌心都被划破出血,他咬了咬牙握紧,语气也渐渐重了些。
“老大,我这次真的把时时也抢走了,今天晚上就是过继礼,你倒是醒醒,醒来教训我啊……你真胆小!就知道逃避,用你自己的命去逃避,我恨你!”
门外敲了敲,傅鸣堂才深吸一口气,抹去眼泪之后,他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在落地窗前。
太阳彻底落了,此刻外头只剩一望无际的黑暗。
齐承顿了顿便进门,瞧见傅鸣堂那故作坚强的模样就晓得,他是又想老大了,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有些事情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到底,他便上前去了、侍立在侧,一面轻轻摇晃着纸扇,一面略想了想,最终还是直言:“二爷,高雩闵和高保义不大行了,一直闹着喊着要找您要说法。”
傅鸣堂莫名勾唇,回过头瞧着齐承时是阴恻恻的笑,语气不紧不慢:“我不是说了,不要打那么重么。”
“可是他辱骂二爷,还诋毁疏忱少爷和惜时小姐!我实在没忍住,才……”齐承说到这儿理亏,认错的低下头去,却不曾想,过了几秒之后,迎面撞上来的是由衷的赞赏。
傅鸣堂点了点头:“做得很好。”
齐承抬眼看他,还来不及回应,身后的大门又被打开。
“原来这件事情是二哥做的,我就说么,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呢,是谁这么迅速,有这么有胆量,把两个老头子拖进树林里好好收拾了一顿,别说,还挺狠,现在还在医院吱哇乱叫呢。”傅鸣延的声音远远的响起来,似乎是十分兴奋的,可这兴奋当中又很难听不出一种忌惮。
齐承瞥眼在这两兄弟之间转了一圈,不由得便暗想起应祁从前和他说的,其实内斗的从来都不是老大和老二,或是老大和老三,老大这个长兄做的再不堪,至少保住两个弟弟的命,也衣食无忧的供着,他若真不想让两个弟弟过好,人早死了。
说简单点就是,一个婚生子从打头就看不起两个私生子,还对他们好就是心善,私生子反正再怎么努力都比不过正室的孩子的,那就不会自不量力去争,若还想从什么地方抬高自己,就只会和另外一个私生子自相残杀。
所以,老大从来都不是挑事精,反倒是这两个弟弟之间的防火墙,如今只可惜,这面墙倒了。
只是底下杀的再狠,表面上还是要装装兄弟和睦的样子的,傅鸣堂见了傅鸣延只有笑意,拍了拍身旁的椅子让他坐。
傅鸣延走过来,齐承自然让路,只是没想到这局还有自己的戏份,裴圳翻着白眼“非故意”的撞了他一下。
傅鸣堂眼瞥见裴圳的动作,顿了顿,还是没理会,将目光转到傅鸣延身上:“时时被高家欺负这事,想必你的消息也是灵通的吧。老大刚去世,就有人明打着主意冲着他女儿来了,这不是打我们傅家的脸么,我岂能容忍?换你,你不打啊。”
“打啊!我人都准备好了!本来打算直接扔海里的,还是二哥比我更细致一点,还是觉得,生不如死、比死更可怕。”傅鸣延像是肯定也像是疑问,那副神色更像是试探,他并不清楚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