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一直沉默的傅鸣堂也猛然惊醒,捏了捏弟弟的脸:“我才想起来,你挺横啊!疏忱偷偷躲起来哭了好几回,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小孩子脾气,欺负我儿子干嘛!”
“诶呀哥哥们呀,你们也不能光听他们一面之词呀,我们也没差几岁嘛,他会哭我也会啊,要不我现在哭给你看?我也是有苦衷的呀……”傅鸣延搂着二哥的手臂一阵撒娇,眼见这招不大管用,转头又拍起马屁来:“再说了,大哥不都给报复回去了嘛!骨灰都给人扬了。”
傅鸣瀛冷嗤一声,手里抓着手机在屏幕上敲了几下又递给傅鸣延,满脸不屑道:“什么骨灰呀,啊不对,也算骨灰吧,猪骨灰!”
“会被人抓住把柄的事情大哥从来不做,你是第一天知道啊?那姓柳的就地埋了,没人把她怎么样。”傅鸣堂略显宠溺地点了点弟弟的额头。
“嗯……嗯……确实。”傅鸣延渐渐泛起醉意,一半清醒一半沉迷。
大哥确实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的,他出手的每一次,到最后都会叫人找不到破绽,傅鸣延找了十几年也找不到。
傅鸣延迷迷糊糊地一抬眼,又见大哥拿着自己的酒杯闻了闻,随后又是恶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臭小子酒量很好啊!空腹喝度数这么高的,我说怎么倒那么快呢!”大哥把外套脱了下来盖到了自己身上。
嗯……也或者说某些事情大哥真的根本就没有做过吧,都是自己冻出饿出来的幻觉,当然找不出破绽。
傅鸣延不由地嘲笑自己,每次都这么想,十几年了,却从来都没有真正放下过,大概十几年前的事真的就是他一辈子的心结了。
算了,算了,此题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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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澄澄,不,现在该叫做是傅疏愈,傅疏愈自打回来后就一直沉默着坐在三楼的客厅里,不开灯,任由黑暗将自己淹没,他看着表哥一次次从客房里进进出出地往傅惜时的房间去。
傅惜时今晚睡眠好像不大好,于是表哥干脆把他俩手机通话打开不挂断,只要傅惜时那边一有点儿什么声响他都能立即知道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傅惜时那边翻身十多次了,这次终于是哇地一声爆哭。
哭声没响三秒,表哥已经闪电似的窜过去了,傅疏愈终于起身过去探头看了看,虚掩着的房间门里看进去,表哥打开床边的小夜灯,抱着傅惜时哄的起劲。
傅疏愈嗤笑笑,暗叹着表哥果然是个“心志不坚”的男人,前两天还被铁石心肠的妹妹伤得痛心疾首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立志再也不要管妹妹的事呢,这才过了几天就又被打脸了,同时也感叹自己居然会生出嫉妒之心。
他叹了口气回客厅去了,没过两分钟,程菱从房间出来,在黑暗中看见他还被吓了一跳。
“呀小少爷!大半夜不睡,你在这儿干嘛啊……”程菱满是抱怨,在这之后她探头向门口看了看,不出意外的话她还是在等老傅,自打被戳破,她是连装都不装了的。
瞧不着老傅,程菱有些失落,转身刚要回房却又见到傅疏愈朝着傅惜时房间遥望的眼神,她便也看了看,很快又发出一声苦笑:“唉,羡慕吧?大小姐就是这个命啊,她就算是做噩梦哭了都有人哄的,我要是有这么个哥哥,真是死而无憾了。”
“我爸不会哄你吗?你不照样过得挺好的么。”傅疏愈将视线转投向程菱的身上,冷笑着嘲讽。
听出话里的恶意,程菱没有恼怒,依旧是得体地笑着,她沉吟一阵儿道:“唉,老男人哄人只会砸钱,钱那冷冰冰的,总归是比不上有个人真心相待,不过我算不错的了,您也是,只不过我们都比不上大小姐而已。”
“怎么就叫比不上了?我们澄澄好着呢!”陆茵茵忽然又从房间里冒出来,眼含热泪浑身颤抖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比大小姐还委屈。
程菱心里默念老傅告诫过她的话:讲道理的话跟小少爷说,遇见蠢夫人,只管随她的话说就是。
“我说是我比不上呢,我怎么能和小少爷相提并论?您说是吧夫人。”程菱赔着笑道。
言毕,陆茵茵虽还有怀疑,但终归是没有再闹下去。
“你们是不是都忘了疏忱脾气不好?时时哭了一晚上,他本来就心浮气躁,现在真是一点就炸,路过条狗都得被踹一脚骂两句。”周夏披了件薄衫出来了,这趟指桑骂槐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黑了脸。
“我是等我家老傅呢,闲得无聊说两句话而已,弟妹怎么也睡不着啊?”陆茵茵明知是敌,可无奈周夏有名分有真情,孩子还多,实在是个好巴结的对象,于是她仍旧是笑眯眯地凑了上去。
周夏挑了挑眉,不想搭理陆茵茵,可还是要为了长房的脸面着想不得不接一句:“我也是来等我老公的,他不在,我睡不着。”说罢,脑子一转弯又偏了方向想再为自己出出气,调皮的指尖指向陆茵茵又转向程菱:“两位嫂子,都是在等大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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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程菱才猛然意识到,原来有夫人地位没有夫人名分的周小姐等来婚礼时也会虚荣的。
“害,周小姐这玩笑开的,要是在一周以后,我还能坦然的接受笑一笑,可现在……还是算了吧。”
“你……”
程菱颇有礼貌地说了一句,没承想周小姐就坐不住了,好在她还能意识到是自己理亏及时收手,否则程菱真的要误以为是三爷统管一切惯着她,把她原本聪明的脑子都养傻了。
傅惜时的哭声又传了两声出来,众人齐齐向拐角那个房间望去。
“时时的命就是好,回来没两年,全家的视线都跑到她身上去了,还没见过疏忱对谁这么有耐心呢。”周夏念叨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