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堂屋里顿时是石破天惊。
钱氏脸上一白,“你说啥?啥金公子?你啥时候认识的啥金公子?啥时候的事?你……”你跟这金公子那啥了?
最后这句话钱氏到底是说不出来。
陆氏也瞪大了眼,看着秀苗,想:难道秀苗……
刘氏眼底的晶晶亮简直是藏不住,哎呀,都说不声不响的狗最咬人,这平日里乖巧听话又勤快的秀苗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亏大嫂还一直夸自己闺女哪哪都好呢!
真是不要脸的东西,上赶着勾引人,还好意思说别人呢!
刘氏自觉找到了在石榴跟前刷好感并弥补刚刚的事,顿时惊叫起来,“秀苗你说啥?难道你跟这啥金公子已经有了私情?你竟然敢无媒苟合,真是丢我陆家的脸啊!你咋做的出来的!”
秀苗被说得脸红,但仍旧昂着下巴,一副有依仗的样子。
倒是一旁的洪家宝跳了出来,一脸得意道:“知道洛水城里的金家绣庄吗?那金公子,亲姑父可是在府衙里当差,管着一房十几号人呢!
金公子对秀苗那是喜欢得很,不但出钱给秀苗在洛水城里开了家草编铺子,还答应秀苗将来还要在府城里也上开一家呢!”
吃惊羞恼孙女竟然做这败坏家风不要脸的事的王婆子一听洪家宝的话,心里就一热,啥金家绣庄她不知道,但姑父是府衙里的官?官?!
哎呀!
她便看向秀苗,急声问道:“果真?那金公子真这般喜欢你?”
见自家奶奶这就换了脸色,秀苗也是得意,抿嘴笑着点头,“可不!金公子对我可好了,还给我买了个宅子在城里呢,回头我就带奶奶你去瞧瞧。”
柏翠生气着刚刚这秀苗竟敢那般说自家姑娘,闻言就忍不住看着秀苗接了一句,“都说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看别人就是怎么样的人,原来...这想做别人的外室狐媚着别人替自己挣钱的...是你啊!”
秀苗顿时气了个倒仰,冲石榴横眉怒目:“你就是这么管教下人的?这儿哪有一个卑贱的下人说话的份?”
一番番混乱中一直不动如松悠哉看戏的石榴沉了脸:“卑贱?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媒苟合上赶着要与人做妾,不才是卑贱么?
再说了,我觉得柏翠说得挺有道理,她要说的,正是我想说的。”
对于秀苗说她狐媚刘东家都是靠刘东家云云的话,石榴还真没怎么气着。
一是不相干的人不值当。
二嘛,这种见人家能耐就觉得人家来路不正的事也不是这年头才有的事,后世且多着呢。
那时候,她上班后回家过年,大包小包的,身上穿得也是羽绒服,村里那些碎嘴婆子就没少背后嘀咕她,压根不信她是考上了大学找到了好工作靠自己挣的钱,都说是她在外头榜了大款当了人家的二奶,这才有钱花—
不稀奇。
有些人嘛,就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好,没有影的事儿都能给你翻出花来。
她要真是为这个怄气,那早就被人气死了。
且这样的人,就算你跟她解释说自己没有,他们也不会相信的,她们只相信自己的那张说死人不偿命的嘴。
所以,石榴压根就不把秀苗的话放在心上。
但要是秀苗眼红她看不惯她且就罢了,可她自己一边做自己嘴里的这种事,却看别人都觉得别人也是这样的人,真是有够恶心人的。
再说了,眼红?看不惯?这也不是你偷拿东西的理由!
她的图样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不过,你无媒无聘的,榜上金公子也好王公子也罢,我管不着,但你偷拿了我的图样子,这事,就不能这么算了。”
石榴沉声道:“左成,去报官。”
“报..报官?”王婆子正心喜自家孙女得了城里贵人的喜欢,贵人还给她买宅子开铺子,自家这是要走大运了,但一听石榴这句报官,顿时唬了一跳,“这...咋就要报官了?不至于...不至于吧?”
只是拿了一沓图样子罢了,又不是啥金银财宝值钱东西—
石榴不答,只自顾自道:“大晋律例,偷人财物计一贯者或以下笞三百,计五贯者处脊杖五十,计二十贯者刺字,配役三年,计二十贯及以上者......
我这些图样子,瞧着是只几张纸罢了,想不值钱,可这些图样子等同于秘方,能创造的钱财可少不了,秘方也属财物,便只以二十贯算,那也少不得刺字配役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