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本不在意,但翼德将军如此规矩,着实令她有些感动。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尊重。于是慷慨回赠玉冰烧两瓶,让张大力带回去孝敬三爷。
酒楼从年尾忙到年头,过了年依旧没有淡下来的迹象。洪天亮、金三胖日日和徒弟们守着厨房,一天也闲不下来。
公安与长沙城的大小官员、世家大族们早已将这种新吃法奉为圭臬。“楚苑流觞”和“潭香醉饮”几乎成了时髦的代名词,不在此处摆上一桌,你都不好意思吹自己是精英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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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酒楼的、吃酒楼的,所有人都很兴奋,只有刘禅依然保持着冷静。酒楼生意再好又赚得多少?与三县的支出相比不过是沧海一粟。
打开菜油的销路才是刘禅的关注点。
为此刘公子做了三件事。
一是定期在公安和长沙开展培训课程,不管是谁想学就教。随着弟子们逐渐开始掌勺,洪天亮与金三胖两位大厨慢慢也能抽得开身,便由他二人轮换着一个关照生意一个关照授课。
二是鼓励学成的去其他城市开店,没本钱的商务司提供借贷,当然,得有抵押或担保,利息也得照付。
三是给普通人家送厨具。当然不是家家都送,说到底这还是为了宣传。一个居住点里找一两户人缘好的,赠送铁锅炒勺以及一小瓶体验装的菜油。师傅们现场示范,把炒菜这门技艺亲手送进千家万户,打造成生活必须品。
这个手笔虽不及孙夫人的排面,但花起钱来可厉害多了。也就是这两年刘公子干的风生水起,左将军才任由儿子去造。若搁以前,赔一枚钱他老人家也得在这小子屁股上好好留个念想。
有商务司的大力推广,有世家的积极配合,荆州的酒楼很快从两家变成四家,四家变成八家。也就半年的功夫,已从荆州扩散到了江东和中原的一些城市。
吃炒菜正一点一点走进街头巷尾,成为这个时代新的饮食习惯。
菜油卖疯了!
这是必然的。
开金矿流行了,牛仔裤就能大卖;照相机流行了,胶卷一定供不应求。所谓的财富密码从来不是寻找需求,而是创造需求。在这方面,经历过市场经济的刘禅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糜威、杨颙虽已预料到菜油的畅销,但畅销到这种程度还是远远超出二人的预期。跟它相比,玉冰烧的盈利能力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四大家主乐得做梦都hold不住了,恨不得在被窝里打起猴拳来。左将军这个娃娃,哪里还是什么公子啊,这不妥妥的是个财神爷么?
京口、许都、邺城也都开了分店。当地的贵富们不遑多让,挤起门来丝毫不比荆州的同行们斯文多少。随着菜油的热销,又一大块蛋糕开始不知不觉地向荆州倾斜,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未引起当政者的警觉罢了。
刘禅的商业版图扩张得挺顺利,可孙权的政治版图就没那么好彩了。
自从曹操大军开到,南北阵营便开始了长达半年的拉锯战。北军首先发难,由张辽奇袭濡须口,试图破坏巢湖出口,给吴军来个瓮中捉鳖。与此同时,曹操大军在徐泗地区步步紧逼,一脸坏笑地打算把东吴军队一点一点碾进巢湖。
合肥更是一天都没消停,攻防两端都在不断加码,展现出一股势在必得的劲头。
合肥的城防由江东最勇猛的武士甘宁负责。仗打得虽然艰苦,但比起张辽被人四面围困,甘宁的处境还是宽松许多。
鲁肃命吕蒙沿湖岸建造了一个又一个城坞,背靠着巢湖用碉堡群构筑起一道坚实的防线。如此一来曹操的骑兵便难以发挥作用,东吴才可以放心大胆地从水路支援合肥。
孙权重新回到濡须口,就在要道处扎下营寨,无论张辽怎么动作他都以不变应万变。只要确保河道畅通,你张将军爱干啥干啥,老子我就是三个字:“不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