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脸色一变;“这是谁传的谣言?简直妖言惑众,居心叵测!上个月洪督师率兵来解救锦州,我们城内还有余粮近千石,足够吃半个月的,何来人吃人之说?简直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李建安道;“原来如此。如今这样的乱世,居心叵测之人甚多,祖大人还是应该多加小心。现如今京城的言官们屡屡弹劾边关重臣,若是被他们听说这人吃人的谣言,必然会大做文章。到时候,万岁爷恐怕也难做。”
祖大寿有些尴尬地笑了;“李王爷说的是。在我们锦州城最困难的日子,我手下的将士们依然是军纪严明的。不过,城里还有不少民户和帮忙筑城的民夫,他们的口粮不多,偶有凶恶之人偷吃一些尸体。这些现象也是有的。万岁爷圣明,想必不会听信谣言。”
李建安道;“既然如此,本王就有些不明白了。既然城里如此困难,祖大人怎么还能保全两千匹战马?”
祖大寿道;“军队没了战马,那还如何作战?我们锦州城里为了养着两千匹战马,不仅将士们节约口粮,就连许多民户都把自家的草房子扒了帮忙来喂马。这才得以保全。”
李建安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鞑子的马匹体格并不强壮,同样是在锦州城内,从他们那里缴获的六千马匹病死三千,而祖大人的战马看来损失不多。”
呵呵,祖大寿尴尬地笑了。片刻,他忽然说道;“李王爷,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们麾下那两千战马都是比较瘦弱的。让靖海营损失三千战马是我等之罪过。我看不如这样吧,从我那两千战马当中再挑出五百匹,赔偿给靖海营。至于剩下的,以后慢慢赔付,如何?”
李建安笑道;“如此甚好,不枉我们靖海营渡海而来,苦战半年。祖大人,为了解救锦州,朝廷大军与鞑虏决战,损失惨重。你可知道在那晚决战当中,哪一营兄弟损失最为惨重?”
祖大寿脸色难堪;“前屯营总兵王廷臣所部几乎全军覆没,想必伤亡极为惨重。”
李建安道;“前屯营伤亡万人,最为惨重,其次就是我们靖海营。我们靖海营伤亡过半,阵亡就有三千多。”
“本王刚刚从靖海卫过来,就是想把将士们的尸骨运回去。”
”在来这边之前,我已经向阵亡将士的家属们承诺过,会从这边运马匹回去,帮那些孤儿寡母营生度日。”
“如今马匹病死这么多,我既对不起死去的将士们,也无法向遗孀家属交代后事。”
祖大寿沉着脸,表情极为难堪。他犹豫片刻,再次抬起头来;“我们营再拿出五百匹战马,赔偿靖海营的将士们。如今鞑虏虽然受到重创,也是不可小觑的。总要给我们留下一千匹战马,才好在前线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