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不会懂的,我妈一个农村人,千里迢迢来这人生地不熟还处处要用钱的省城,只为了照顾我们姐俩,我们小老百姓,跟着国家的步伐走,只想做点小生意补贴家用,偏偏就挡了别人的道,咱们学校明明这么好,却被食堂这群人抹黑,我真的很痛心。”
她抽抽搭搭,没有嚎啕大哭,反而压抑着情绪,只是细碎的啜泣还是避免不了从喉间溢出。
钱老师一向很讨厌有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但宋暖这哭法,她着实讨厌不起来,反而多了几分心疼和同情。
她揽过宋暖的肩膀,将她带到木质沙发上,又从暖水瓶里倒了杯热水,递到宋暖跟前:
“同学,你缓和一下,喝点水,学校和老师都能理解你的情绪,咱们有什么困难需求你慢慢说,学校能帮的一定帮。”
宋暖摇头,抽泣两声,慢慢止住眼泪,晶莹的泪珠要落不落悬挂在睫毛上,十分令人怜惜:
“老师,这次受伤的不仅是我妈,您也看见了另一张诊断书,那是我婶子,也是我未来婆婆,我未婚夫远在军区,一年到头回不来一次,婶子身体本来就不好,平日里根本干不了重活。
我将她接到省城,也是不想她独自留在乡下,万一有个三病两痛,家中小辈都不在,可怎么办,现在倒好,我本来是抱着让她享福的目的,偏偏好心办了坏事,还让她住了院,我未婚夫要是知道了,得多担心啊。”
她说完又掩面哭了起来,悲伤崩溃的情绪压都压不住。
宋暖是真的止不住泪来,本来只想装一装,说着说着就带上了真情实感。
棉布做的手帕很快被泪水浸湿,钱老师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她没想到眼前的女同学竟还是军属,更没想到食堂那群蠢猪竟能将军属打进医院。
省人民医院的诊断书做不得假,那名叫徐凤兰的同志身体确实很虚弱。
这件事,怕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同学,这件事你们是受害者,你想怎么解决?”
总算问到点子上了,宋暖埋在手帕里的眼睛闪了闪,不枉她真情流露这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