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人一瘸一拐地将茶端了上来,茶香将弥漫在正堂附近的血腥气一扫而空。
“将军,尝一尝我们北方的茶。”
裴彻自降身份,主动敬茶。
若是寻常,宿卫军副将必然要再三感谢,还要夸一夸这茶好,可此时的他坐立不安,哪里顾得上品茶,便端起茶盏准备一饮而尽。
就在滚烫的茶水刚一入口时,裴彻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他呛了一下,捶着胸口不住的咳嗽起来。
“将军想必是收了南陈使团的钱财吧。”
宿卫军副将咳嗽了半天,终于缓了过来,他连忙举起双手摆动着。
裴彻放下茶盏说道:“往日戒备森严的别院正门,如今一个宿卫军都看不到,将军还是不要辩解了。”
随后,他话锋一转说道:“可我并没有追究将军失职的意思,只是想问问将军,想不想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和官位。”
“当然了,你要快些做出决断,否则,天亮之后,什么都瞒不住了。”
宿卫军副将终于不再咳嗽,他连忙开口,可紧张让他说话也开始磕磕绊绊:“我....我没有。”
裴彻冷哼一声,想要狡辩的宿卫军副将立刻坐如针毡,连连对着裴彻拱手。
裴彻又看了一眼正堂中摆放的刻漏说道:“我相信那些随我来此的羽林备身。他们从出去到现在,已经过了不止一盏茶的功夫了,我料想,最多再有一刻钟,他们就要拎着南陈使臣的脑袋来向我复命了,到时候,你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我,我承认。还请,还请裴公救我。”
宿卫军副将在裴彻不断施压之下,终于扛不住了,他连忙起身走到裴彻面前,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裴彻瞥了他一眼道:“将军请起吧。”
“将军的命,其实只有一半在我手中,另一半,还要看将军够不够狠心。”
裴彻对站起身的宿卫军副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