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意走后,栖乐很认真地想了想她的话,哪里是她陪伴越钦,明明是越钦陪伴她。
风雨有变大的区域,栖乐套了一件蓑衣,往西南街走去。
她本是想碰碰运气,却真得在芒果道看到脑海中依旧清晰的身影。
栖乐没有再上前,只是站在风雨中,静静地看着他。
说起来,还没见过他专心致志应值的样子。
越钦在指挥百姓加固门窗,已经是最后一户,他缓缓转眸,他们的视线如流进去的曦光一般,在芒果树下交汇成线,三十尺的距离顷刻间变得虚无。
栖乐?
他来不及多想,急忙跑进芒果道,彼时秋风渐急,树上的芒果如雨一般砸下来,满地都是芒果的清香。
他将身上蓑衣往头上一顶,继续毫不犹豫地奔向栖乐,芒果路也不至嶙峋。
什么千秋花月、大地江山,都不过是东流水、俱往矣。
唯有远处立着的人,值得他用终生去铭记。
少年的爱终究是汹涌的,栖乐藏在心中的画渐渐放大,大到眼里心里只装得下这么一个人。
狂风越发肆虐,风向一转,芒果和枝叶一偏,也朝栖乐砸去。
她正要反应,纤细的腰部已经被人一揽,一个灵巧旋身,两人稳稳落在芒果道外。
越钦却并未松手,反而将人往怀中紧紧一带,眉眼含笑:“世子妃你瘦了,是为我瘦吗?”
又打趣人。
栖乐一时还未适应,推了推他:“松手。”
“不松。”越钦看着她一说完,索性将人横抱起来:“你太瘦了,会被风吹走,这样就不会啦。”
占便宜的举止,顿时被他合理化,栖乐无奈,只能纵着他。
越钦将人一路抱上马,趁着风更大之前,回到豫居。
两人兀自沐浴后,才到屋中相见。
外面下得天昏地暗,栖乐整个人埋在摊开的书里,越钦将书一揭,里头的人睡得真香。
越钦捉起案上的小人灯往后一撤,还是把人看得格外分明。
流光皎洁入人心,他已经深深记得这张面孔,如今就在眼前,此前周而复始的思念达到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