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横木就被他挣扎得发出异响,利涉拼命地想引起他们注意,可是他们好像视他为仇敌,全然没有一丝怜悯。
余勉已经端着毒酒靠近,他也没想到她反应这般激烈,力气这般大,但已经一晚上没吃东西,纵然会武,也不过是强弩之末。
一把按着脸颊,试图让嘴撑开,她却死死咬着牙冠,余勉无奈:“长公主,她跟昨日有些不同,有点不愿赴死。”
长公主这才转身,缓缓走近,见眼底都是渴望,渴望她能手下留情,只是她没有一点动容:“你知道本宫太多的事情,只有死路一条。”
“余勉,将她的嘴掰开,本宫亲自喂。”
利涉一瞬间有些明白,他被栖乐设计了,亏他隐忍多年,不想过无数种死法,不曾想会死在自己母亲手中。
最为可悲的是,他的母亲竟然认不出他的眼神,说明自始至终,他也不过是娘亲争权路上的踏脚石。
她估计迟早会跟除障碍一般,将他也除得干干净净。
他没有再挣扎,所有的动作都平息下来,只觉得喉咙被水倾轧而过,很快就侵入血肉,带起一阵又一阵地刺疼,有毒血吐了出来,洒在衣裳和地面。
却也在这一刻,喉咙有了一丝反应,声音很虚:“娘亲,我恨你。”
长公主猛得一震,手上的瓷杯都未曾放下,她回头一看,横架上的人已经变了容颜,不是栖乐,是他的儿子利涉。
她变得恍然,心里没来由地有种如释重负。
这个儿子,是本就不该生下来的一个人。
几次三番想了结他,毕竟是自己身上落下的肉,终究是没狠下心。
如此也好。
就在这静得微风都能听到的时刻,余勉跪了下去,他几次三番揉了揉眼睛,明明最开始看到的是越世子妃,昨日他还见过的,今日怎么变成了小主子。
他不自觉垂头,屏气凝神,不敢去看长公主的表情。
彼时门已经被推开,强烈的光线照了进来,长公主知道是谁,她早就交托婢女,等庞衍一到,直接带他进来,以示威慑。
这下却被看了笑话。
不是笑话,是栖乐早就布下的局,细节到身上的衣裳都挑了男女皆可穿的靛蓝色,发型都是高马尾,至于为何会出现幻觉,若是她跟改尘阁阁主那位一起合作,也就可以做到下药时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