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我诸葛忆荪的爱也好,恨也罢,都只留给顶天立地之人,卑劣小人,并不值得我恨。”
元淮听着,又冷笑了几声,这一次他笑的不是诸葛忆荪,而是自己。
“从前是朕对不住你,”
“陛下错了,陛下丝毫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我还要多谢陛下的成全呢,若不是陛下,我又怎么会有今日?”
“咱们到底是多年的福气,为了咱们的一双儿女,你也宽宥朕一二吧,”元淮好生说道。
“陛下何必试探于我?我并不怨恨陛下,也没有要宽宥陛下之处,您是我孩子的父亲,我再狠毒,看在佺儿与梨儿的份上,也不会把事做绝了,给您留一份颜面,寿春王、庐江王、弋阳王等江淮宗室谋逆作乱,落了个身败名裂、枭首示众、妻儿发卖为奴的下场,是他们咎由自取,并非是陛下授意,陛下安心养病便是。”
“皇后好手腕,这江山交给皇后,朕也就放心了。”
“陛下圣明,有臣妾在,自然不必操心。”
“太子,太子……”
“太子挪去了曲阳宫养病,有惠妃与双鲤相陪,还有黄太医照料,想必病情用不了多久就会好全,等他好了,我仍旧派人将他迎入宫中,这天下始终还是太子的。”
元淮听着,苦笑着摇了摇头,
诸葛忆荪笑着说道,“您这是何意?是想说您还活着,始终还是天子这天下始终还是您的?”
“不,这天下已经离我们父子而去,天子也好,储君也罢,不过是只是虚名,这天下早已经是皇后的了,若是皇后想要这皇位,废黜太子便是,只求你不要伤及他的性命。”
“陛下爱子之心,当真让人感喟啊,只是将来俨儿长大了,想起那道鲜烹鱼糕,会不会也感念他的父亲为了夺权,丝毫不顾及他性命的父子之情呢?”
元淮听着,攥紧了拳头,也是无奈地闭上眼睛,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由着这女人冷言相讥而已。
“太子是陛下亲自下诏所立,我若是贸然废黜太子之位,岂不是被天下人议论?甚至留下千古骂名,陛下难道还想利用天下人的舆论民心,要置我于死地吗?”
“朕并非此意,只是想将天下连同太子, 一并交托给皇后而已。”
“多谢陛下信任,我一定会照顾好天下,照顾好太子,还有其他儿女们的周全,不论是常修还是俨儿,我都不会容许有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伤害他们,这一切当然不是为了陛下,只是为了当初太皇太后的临终托付,我坐上皇后的位子,也并不是为了陛下,而是遵循太皇太后的遗言而已。”
元淮听着,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无奈。
“哲庸,”元淮对着殿外唤道。
“老奴在。”汤哲庸入内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