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唐贵妃的身世和命运竟然会这般坎坷,”诸葛忆荪感慨着唐简卉,也想到了自身。
自己的身世已经足够不幸,可是在黎军攻入雪川之时,自己也算是在父亲、母亲兄长的看顾之下,过过十几年的幸福日子,唐简卉却不同,她从小就被父母卖到了姑苏,成了乐坊中的使女,乐伎已经是贱籍之人,可是她是乐伎的婢仆,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再联想起唐简卉今日的样子,不敢想象如今站在她面前那个姿容艳丽、气度华贵的贵妇人,昔日曾经遭遇过怎样的不行。
“我也不曾想到,贵妃与沅姑之间,竟然会有这么深的渊源,又与裴熙芸之间,会有这么深的仇怨。”诸葛忆荪说道。
“是啊,说起来,沅姑算是这个世上,第一个把她当成一个人来看待的人,沅姑被裴氏的人那样残忍毒害,就知道贵妃心中对裴氏有多愤恨。”珪如说道。
“不过,听你方才所言,唐贵妃倒是一个知恩的人,心性倒也单纯,并非像裴氏、高氏那样毒辣,”诸葛忆荪说道,“不像是一个熟谙阴谋算计的女人。”
珪如听着,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难道不是吗?”诸葛忆荪问道。
“依奴婢看,唐贵妃虽然的确是个知恩的人,不论是沅姑,还是奴婢、甘绥,即便是给死去的十皇子做过观音兜的敦妃娘娘,这样在宫中的一点善意,她都会记在心里。不过,在与裴氏的苦斗之中,她心中的最后一丝单纯和善意,早已经被磨得薄如蝉翼,善意于她而言,与软肋没什么分别,要想斗垮裴氏,只能带上假面,变得比裴氏更狠毒数倍,才有取胜的可能,最后她的确赢了,她让自己利于不败之地,击垮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可是同时,在这样日复一日充满紧张与恐惧的苦斗之中,她也一刀一刀杀了从前的自己,变成了一个精明的假人,一个标准的宫里人。残存的单纯与善意早就被她藏在了内心的最深处,用于世人的只剩下一张张滴水不漏的假面,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心中真正的想法。依奴婢看,如今的唐贵妃正是一个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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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忆荪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此看来,唐氏也是本宫需要小心提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