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卢忆荪说,“即使将他们救了出来,你入宫行刺,犯的是株连九族的死罪,他们是逆贼的眷属,也难逃一死。”
“请夫人看在小的那一日供出解毒之方的份上,救救小人的家小。”那犯人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连身上的囚衣都掉到了地上,一想起家小,他顾不得自身的冷暖了。
“你放心,稚子无辜,本宫不会要你一双儿女的姓名,相反,我还设法让他们远走他乡,再给他们一些银子,让他们去过安生的日子,不过……你,要老老实实将替陈丛隐做过的事,一笔一桩全都说出来,不许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是,是。小人一定知无不言。”刺客跪在地上说。
"再过几日,陛下会派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御史大夫,这三位刑部、大理寺、御史台的最高长官一同审问陈丛隐一案,还委派了观察使从旁督查,若是你的口供和陈丛隐的口供有所出入……”
“夫人放心,小人不敢。”
“那便好。”卢忆荪说,“再者,恭嫔在宫里巴结崔皇后,想必她的兄长陈丛隐在宫外和崔氏府上往来也颇多吧。”
刺客眼神闪躲,过了片刻才从口中挤出一个字,“是。”
“陈丛隐……能爬上光禄寺少卿的位子,”刺客接着说,“少不了崔氏的扶持。”
"很好,这才是本宫想听的,关于崔氏府上,你若是知道的,也一并写下来,而且要越详实越好。”
“是。”刺客说。
卢忆荪看着那犯人的手指,已经被竹棍夹过、被烧红的铁钳炙过,青一块紫一块,红肿得很,虽然那刺客久经训练,并不觉出痛楚,只是看那样练,他也实在无法提笔写字了。
“月娇,他说着,你来写。”
“好。”
卢忆荪又看了一眼霜娥,霜娥也是在含章殿侍奉多年的宫女,是含章殿宫女中数一数二的机灵能干,因此元淮才将霜娥指来伺候卢忆荪。
“二位大哥,连日当差真是辛苦了。”霜娥走到两个狱卒的旁边。
“宫娥说笑了,咱们都是在宫里当差的人,都是替陛下做事,忠于君上,心甘情愿,何谈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