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鞑子弓箭手的数量足是城中的十倍不止,卯足了劲的压制城头的朱雀军。经过两日的血战,李芗泉麾下的弓手损耗严重,他们本来人就不多,那些新俘虏的新附军弓手,要么上工不上力,要么阳奉阴违,有一定帮助,但作用不大,如果不是处理了几个昨晚带头捣乱的家伙,搞不好还压制不住了。
面对如蝗的箭雨,城头再次挂起一张张反复修补过的破烂布幔,却是聊胜于无吧。
“快倒金汤,倒滚水!”
“快射杀那组鞑子!”
“砸石头啊,哎呀,没砸到,再砸,石头呢?”
当然,城头的反击,对鞑子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离城越近,危险系数呈几何级数升高,两柱香的时间内,便有数十名鞑子死伤,扛包民夫亦有相近的损失,其中泰半皆是烫伤砸伤的,说明朱雀军的反击稍有效果。但大马金刀坐在阵前的乌日吉呼对己方的伤亡不屑一顾,攻城,哪有不死人的,这些南人与蛮夷,死了也就死了,最好绝户,到时他们的宅子可以推倒种草养马。
看着土包垒得越来越高,城头之上的朱雀军忙成一团,人人皆焦急不已,也全力阻拦,但不得不面对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每一个土包丢下,就代表垒的高度增加一分,随着时间的流逝,土堆越来越高!李芗泉一时之间有些六神无主,他急得在城头来回走动,也未想出个万全之策,那谭如晓与陈再兴等人,也是一筹莫展。
李芗泉不免有些悲观:“莫非,梅硐城今日就会陷落?如晓,看来,尔等要做好突围。。。。。。”
这时,伍思成三步并作两步赶来,他急切道:“李大人,如今我等唯有在鞑子垒土处的城头之上,亦垒土填高,方能解一时之困!”
李芗泉与谭如晓一想也有道理,马上安排民夫在城墙对应位置上同样垒高。然而事实上,在这场垒土的比赛中,朱雀军落了下风,一则城内多是硬土,取之不便,二则鞑子人马众多,我垒一尺,他已垒三尺,虽有一定作用,终究不是周全之策。
陈再兴建议派遣敢死之士下城捕杀鞑子,但马上被李芗泉否决,城外鞑子少说也有七八千,骑兵逾千,几十一百的敢死之士,无异于飞蛾扑火,就算最终舍弃伤亡捕杀掉一批,鞑子重新调一批就可以了。
再有一两个时辰,估计鞑子就会垒土至城头了,李芗泉忧心忡忡的看着这一幕,难道,唯有突围这一条路可选?不行,在未城破之前,就不能失去信心,他一眼瞄到在帮着干些杂活的雷横,心想一急怎么把他给忘了,便道:“雷作头,快去库房把所有火球皆悉数搬来,你那手炮还剩几个了?”
那雷横见统领大人问起,便知用到自己的时候到来,忙小跑过来点头哈腰道:“回大人话,精硝制得慢,前日踏营用掉数枚,如今手炮只有四枚矣!”
“把腰给我挺直了,败家子,怎么就只有四枚了呢?!快带人去都拿来,快去快去!伍大人,有劳安排民壮多拉些屎尿多架大锅,烧金汤、开水;再兴,带人去拆房搬砖,速速去,谁敢不从,以通敌罪论处,就地正法!”
不多时,雷横返回,按李芗泉的吩咐,他点燃手炮引信,心中默念数字之后,在一阵“手炮来罗”的齐声呐喊中,雷横对准城下正负包垒土的一团鞑子抛去。
转眼间,便听到“轰”的一声响,手炮正好的那群猬集一团的鞑子中爆炸,强烈的冲击波将几个鞑子扫翻在地,弹片飞快四溅,有盔甲的鞑子因有一层防护,还略好一点,那么杂役民夫就惨,被扫倒一片。
雷横一定心理有问题,这个家伙对杀人上瘾,看到倒下的鞑子血流如注,惨叫声不绝于耳,他反而更兴奋。
在“手炮来罗”的喊声下,雷横接二连三的将手炮往下抛去,顷刻之间,便将最靠近城墙的鞑子、杂役青壮炸翻不止十余人,渗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遭此打击的鞑子顿时一懵,不由得连退数步。
没有了手炮就没招了吗?非也!
雷横指挥几个力士,又将霹雳火球、簇藜火球、毒药火球、烟球等一一抛下,这些火球杀伤力虽然比不上手炮,但视觉效果比手炮好太多,爆炸之后腾空而起的黑烟、夹带着毒雾,让鞑子心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