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顺手牵羊(下)

看着疲惫不堪的一众成都兵,梅姚直露出一副谄谀的表情,靠近石抹安童道:“行中书省的大军威风凛凛,将军带的人马果然与众不同,想来那些宵小之辈,在将军的讨伐之下,不出一旬便可灰飞烟灭!”

石抹安童瞥了一眼梅姚直:“汝是何人?”

“将军,在下梅姚直,原泸州安抚使梅应春乃家父。”

“梅应春?哦,就是那个被宋兵砍了脑袋的梅应春?”石抹安童哈哈一笑:“我听马西巴雅尔提起过你,说你可是赵金的亲将。本千户石抹安童,如今添为讨贼先锋,怎么,赵安抚使今天没空来,就差一亲将来支应,是真个好忙还是要摆那安抚使的派头?!”

石抹安童这话很有些不礼貌,只因他最反感梅姚直这种见风使舵之人,又见大军来到,安抚使竟然不前来迎接,是何道理。

梅姚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想不到与自己不对付的马西巴雅尔与这位千户原是旧识,那么,自己先前是如何取悦赵金的,恐怕石抹安童也有所耳闻罢。

而且这人自称石抹安童,川地以石抹为姓者,有石抹不老与石抹狗狗,皆因功积万户,眼前这人搞不好是他们的子侄,可得罪不起。正不知该如何接话、要顾左右而言其它之际,地面突然传来阵阵震动,很快,在岸边整队准备回城的成都兵皆听到了来自西面的战马嘶叫声。

来者,正是单小英所部,当石抹安童所部下船之后,这些人的混乱尽收她的眼底,尤其随着大批下船之后成一盘散沙状的民夫判断,这些鞑子援兵不是精锐,应是些二三流的货色,再看到他们开始往码头卸麻袋之后,“辎重兵”的概念在单小英脑海中形成了。

统领大人的游击精髓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以轻骑对付鞑子辎重步卒,莫说此战未开始,己方已立于不败之地,就算对方神武,凭他们的双腿还能追上自己不行?

单小英只有一百一人双马的骑卒外加从军杂役二百,这些杂役,多是照料马匹,却也有不少人懂得骑马,因马匹有多,只要会骑马的杂役也被单小英临时拿来充当骑兵,那些不会骑马的,也须操着兵器紧跟其后,当然这些人多是在后面摇旗呐喊以助军威居多,真正上阵厮杀,还得靠自己的本部骑卒。

石抹安童惊诧的望着二里之外凭空钻出来的旌旗飞扬的骑兵,心下生疑:这是哪路人马,莫非是来迎接大军的不成?但这番架势,场面未免夸张了些。

只有梅姚直已经看明白了,那当先一将,蝉鬓金钗双压,凤鞋宝镫斜踏,连环铠甲衬红纱,绣带柳腰端跨,不正是上次在泸州城外,杀得马千户落荒而逃的反贼女将吗?电光石火间,梅姚直做出了决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