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芗泉捧着这个足有七八斤重的家伙,顿时叹为观止,想不到宋代竟有这等兵器,这岂不是后世手榴弹的原型了?然后,他又一一查看,雷横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一详加解释。
“。。。。。。此乃引火球、霹雳火球、烟球、毒药烟球、火球、铁嘴火鹞、竹火鹞。。。。。。此毒花烟球,用焰硝三十两,硫磺十五两,木炭五两,外加巴豆、砒霜、狼毒、草乌头、磺蜡、竹茹、麻茹、小油、桐油、沥青等,燃烧后成烟四散,使敌中毒。。。。。。”
始一看完,李芗泉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这所谓的引火球、蒺藜火球、毒药烟球等,把火药同铁片一类杀伤物或致毒药物,用多层纸裹上封好,作战之时,点燃引信后将它们抛射到敌军阵地,与后世的毒烟弹、手雷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其中,引火球也就是大火药包,用以烧燃敌军人马。蒺藜火球和毒药烟球也是火药包:蒺藜火球里面装有带刺的铁蒺藜,爆破后铁蒺藜飞散开来,遍落在道路上,阻止敌人兵马前进;毒药烟球内装砒霜、巴豆之类毒物,燃烧后成烟四散,使敌方中毒。火箭类火器则是在箭头上附着炸药包,点燃引信,用弓弩发射出去,烧夷较远距离的目的物。
直到他确定这些东西出自宋代,李芗泉才感叹古人的智慧,在他的印象中,火药规模用于战场,是到了元末明初,譬如朱元璋的军队就存在一定比例的火器兵,却不成想到,宋末就已经有了这些制式武器。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在一个角落内看到了十余支管状物,似乎被遗弃在此,雷横见状忙解释道:“此为突火枪,乃数十年前由寿春府所制,传至川地,已有二十余年。此物乃取三年生毛竹为管,内装子窠火药,遇敌时点燃放出火焰,可达数丈不止,然则毛竹易爆伤己,加之伤敌能力不佳,久不用矣。。。。。。”
雷横后面再讲什么,李芗泉丝毫没有听进去,他怔怔的握着这支落满灰尘的“突火枪”,心中之感慨岂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
在他的知识中,中国历史上出现金属管形火器,是元末,当初元军与起义军皆大量采用火铳等武器进行对抗,这是元朝的统治者非常重视金属火器的原因所致,想不到在宋末元初,已经出现了管状火器,只是采用毛竹作为管身罢了。
可不可以这么理解,眼前的管状突火枪,就是后世步枪的鼻祖!!!
李芗泉婆娑着突火枪,自言自语道:“如若这管身采用熟铁打造,便能有效防止爆裂。。。。。。”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雷横大诧:“以熟铁作管身防爆裂?昔日我朝高宗年间,‘忠壮’魏胜魏将军所制之炮车,其炮身即为熟铁打造,内中装火药、石弹,可射两百步,时金兵曰“宋军火炮犀利”,但见‘山东魏胜’之旗号,皆望风而逃!”
李芗泉很是认同:“火炮之利,由此可见一斑!魏胜魏将军?高宗年间?岂不是百余年前的事了。”
听到这里,李芗泉已经完全被愣住了,宋高宗期间就发明了火炮?简直闻所未闻,他搜刮了脑海中所有的历史知识,仍然找不到半点印象。
“然也!后高宗、孝宗皇帝命各州县依魏将军炮车图样,大力打造。理宗开庆元年(1259年),鞑子攻钓鱼城,守城主将王坚、副将张珏命军兵发炮,中鞑酋蒙哥!大显魏将军炮之神威!”
李芗泉顿时恍然大悟,他一直有疑惑,钓鱼城的石炮为何能打那么远?原来就是雷横所提到的,是火炮,只有铁壁火炮才有扛得住火药的爆发力,才能将炮弹打那么远。
望着手中布满灰尘的突火枪,李芗泉在感叹宋人智慧之余,他下定了决心,既然自己来了,那么,就不能浪费自己脑海里的知识,将这些知识传授给他们,实现生产力、制造力的迅猛提升,是我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