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黑七一直在寻觅陈百户口中的“马千户”,他是多么期待那个值十亩勋田的家伙出现在面前啊。当刘黑七快要接近大道之际,面前数骑人马越众而出,当先一人生得白净,正伏在一匹骏马背上仓皇而逃。
刘黑七大喝一声:“马千户!”
如炸雷般的声音在马崆耳边爆出,马崆下意识的一瞧,好个黑大汉,一人一马浑身被血染得通红,尤如来自阎王殿的厉鬼,他心下更为慌乱,也不管践踏了多少自己的人马,更是猛挥马鞭,只顾往前猛逃窜。却不料越往后,还没有完全弄明白事态已经急转直下的鞑子新附军,拥作一团,生生的将官道挤得水泄不通。
“让开道!”马崆气急,见后面的煞神越来越近,也顾不得再啰嗦,慌忙弃了战马,钻入人群便溜,那些新附军见千户一副失魂落魄模样,又见岔路口沸反盈天,大半猜到发生了怎样的变故,一些头脑清醒些的,跟在马崆后面便跑。
刘黑七杀进鞑子阵中,只见到处人头攒动,并且马速已失,重骑还未完全跟上,想要追上那员侥幸逃脱的敌将,却已不能,不料得惋惜道:“可惜可惜,让这腌臜畜生跑了,十亩勋田啊!”
他的懊恼只停了半顷,马上挥矛切菜砍瓜般的朝被拦截住的鞑子下手,这些脑袋好歹也能换些银两不是,总好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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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岔路口处杀声鼎天的汪文涛勒住了马,再仔细的听了半响才对单小英道:“鞑子败了,我这里便安全了,单都头,你也去捞些功勋罢!”
哪知单小英却不似刘黑七,丝毫不在乎甚么勋田、赏格,她只道:“赞画此计,小女子深感佩服。如今情形未明,就由小女子护在赞画左右,以保万无一失。”
未了,她又加上一句:“赞画有闲时,帮忙思虑如何才能保得单家寨平安。”
汪文涛哈哈一笑:“此回攻打泸州城,必让赵金狗贼不敢出泸州半步,他哪里还能打单家寨心思,单都头大可放心,汪某必替统领大人取下泸州,也免了单家寨之祸。”
“如此多谢赞画了。”
这时,一名刀盾都士卒快步而来,对汪文涛道:“禀赞画,谭都头遣小的前来告知,鞑子已退,我军大胜!”
“俘敌多少?杀敌多少?”
“俘鞑子兵约摸二三百,杀敌之数,恕小的还未来得及统算。”
汪文涛一思索,眉毛一皱:“俘敌算二百五十,那杀敌应在三五十之间,哎呀,太少太少,这刘谭二人,打的甚么战?!走,瞧瞧去。”
话说那手脚够快的马崆奋不顾身的冲出重围,扶了扶插在铁甲上的羽箭以免其掉落,将不知哪里溅来的血在脸上抹上一番,又夺了手下士卒的一匹马,再纠集部分残兵败将仓皇逃回神臂山。
赵金远远望见泸州兵大败,心中的失望转化为怨气,当赵金逃回城内,他立即着人拿下:“好个马崆,不出一个时辰,汝却打了好大一个败仗,居然还有脸回来!”
马崆急切间忙申辩道:“属下知罪!大人指挥有方,运筹于帷幄之中,此仗本应大胜。却不成属下愚纯,非但未立功勋,反而损兵折将,属下有罪!我等踏破贼军营寨一路追击之际,未料想贼军使了障眼法,早在岔路口处埋下重兵,光是那铁骑,就足有五百人不止,那有步卒更在两千人以上。
“标下错在未详加侦探,不幸陷入重围。有赖全军将士浴血奋战、死战不退,方才杀出重围。在下本该在沙场之上以死明志以报效朝廷,但为了向大人禀告贼子的真正兵力,唯有忍辱负重,也替泸州城保存守城兵力,才不得以返回,大人如若降罪,属下甘愿受罚!”
马崆这个人精,就这一番说辞,先是恭维上官一番,将责任完全揽在自己身上,对手下将佐又“肯定”为浴血奋战,瞬间形象就高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