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军与大坝军民府的鞑子在豹尾寨血战之后,各路来的消息渐显明朗,原先与长宁军联盟的山都掌人,在石头寨再次反叛之后,先后随之附元。经此一役,凌霄城实力大为衰弱,另外,据斥候回报的消息,李由、韩亮二将带领一千残兵与青壮逃出鞑子的追击,化整为零在长宁、富顺地带落草为寇,但他们的踪迹便不是那么好捕捉的了。
这二将估计也是怕易云霄责罚,不敢回凌霄城。须知,易云凌身死,大军溃败,没有担得起这个责任,而李、韩二将又不愿向鞑子投降,因此,落草为寇是他们目前比较好的选择。
对于朱雀军而言,好消息是梅岭堡以西至梅洞寨以东区域,尽皆控制在手,两堡寨之间还有一个卧虎寨,可左右侧应,机动的范围大为增加,三寨一镇八九个村落,加上历次作战的俘获的人丁,现在民众总数轻轻松突破一万。
只要有时间经营,不说大有可为,至少手脚没有那么束缚了。
然而,时间是朱雀军的另一个劲敌,李芗泉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去循序渐进,他狠不得一天当做十天花,将朱雀军的战力快速提升,因此故,他就不断的“折腾”这支新军。
梅洞寨内,对李芗泉持怀疑态度的人不是没有,如养伤的陈再兴就是其中的典型,但他现在已经被李芗泉逐渐边缘化,自张靖蛮横的将他迁离李芗泉的住所后,连原本陈再兴的拜把子兄弟七哥--曹七也似乎有些离心离德,不时往朱雀军那边凑,似乎与王大郎几个儿子打得火热起来。
当然,陈再兴虽一心向着凌霄城,但他看到李芗泉事事以大宋为尊,又对原长宁军士卒一视同仁,更对勇武有谋略者重用,也不使坏,必须承认,这所谓的统领抵抗鞑子是真;其二,朱雀军兵将皆认同长宁军是血肉相连的兄弟--毕竟朱雀军中的精锐中,一半来自长宁军。
于是,陈再兴让自己的几个垦兵不要吃白饭,协助梅洞寨大筑城墙与护城河。
梅洞寨城墙经过宋元两方近几十年的连番修筑,已由当初的墙高三米(以一尺为31.68cm计算),逐步增高,后来的苏合、韩亮,直到李芗泉,更是将修筑的速度提至极限,不仅范围比当初扩大两倍有余,城高增至五六米还在继续修筑中,并且城墙也有所加固,面向官道一侧的城墙,开始加包城砖--反正俘虏们也要吃饭,吃了饭就干活。
至于瓮城,已修筑完毕,当下的梅洞寨,规模仅次于大坝军民府所在地的武夷、武宁城了,将双河镇远远抛在脑后。
此刻,伤势未曾痊愈的陈再兴就坐在营门口,看着被李芗泉鼓动起来跑步操练的军士,他哼了一声:“瞎折腾,还不如省些粮食,将来鞑子一来,悔之晚矣!”
如果他硬要把这些事说成折腾也未尝不可,那么他想不到的是,李芗泉的折腾真是花样百出,几乎隔几天都有新的要求下来。
在短短一周的时间内,无论是朱雀、长宁军还是俘兵,均要在每天餐前唱歌,《大宋军歌》、《重回汉唐》、《汉家将士》早已经传唱开来了,但军兵们似乎更喜欢李芗泉最近教会的《精忠报国》,还有那首颇有气势的、改版的《黄河大合唱》。
为了快速教会他们这些歌,军中被组织起了军乐队,无非就是把十几来个会吹拉弹唱的丘八集中起来,那位李大人还真上心,居然每天抽出半来个时辰来与他们一起唱戏,这真真是。。。。。。成何体统,难道这位大人就不知道在大宋,戏子都是贱民吗?要不是他来自那化外之地,这等做法还真是丢尽了汉人的脸!
而且,他还以百人为一都,组织起什么拉歌,美其名曰军中娱乐,可怪诞的是,这些除了训练就是吃饭的军中汉,还真上套,对这所谓的“拉歌”颇有兴致,甚至各队每隔一天就要比试,真真是无可理喻!
只是那首《三项纪律八项注意》从开始就是反对声一片,原因嘛,就是那三项注意中的一项--一切缴获要归公,与这些军兵一直以来执行的《武经总要》冲突了。《总要》上提到缴获归个人,这是千百年来各朝各代的军队明确规定的。
如果缴获归公,军兵作战时无利可图,就会缺乏士气。很多统兵将领在作战或前或后允许下属“大掠三日”,其实从另一方面来讲,是颇能提振士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