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芗泉顿时悲从中来,他努力控制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一个母亲要到什么地步,才会忍心不要自己的骨肉,这户人家,看样子是穷到了极点,却屋漏偏逢连夜雨,在最要紧时失去了家里唯一的顶梁柱。
李芗泉胸中的悲伤化为怒火,他看着这灰蒙蒙的雨天,狠狠的道:“可恨的鞑子,原本的大宋,百姓富足殷实,如今民不聊生,都是你们作的孽,把这天下害成这番模样,不灭鞑虏,我李芗泉誓不为人!”
那女子有些惊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差池,竟使这位李大人冒名的发起了脾气,就在她惶惶不安之际,李芗泉已经起身,向女子拱手道:“张家娘子,你家夫君为了大宋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但你莫要担心,既是朱雀军遗孀,我便有责任让你们过上不愁吃穿的日子。王大哥,你这便回我家,让蓝梨送一袋米过来。”
王大郎一笑:“大人,这便免了罢,大人的余粮也不多。在下有子女四个,皆已成年,能寻着活什,如若这位张家娘子不嫌弃,去我家便是。”
那张氏却是不语,王大郎知她不同意,也不勉强,当下承诺道:“不妨事,我隔三差五着人送来米粮,保你与小儿不会捱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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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芗泉一听,也不反对:“也罢!不过终归不是解决办法,我看,如何对待抚恤伤亡军将的家属,我们要重视起来,把法度建立起来,形成统一的规范。”
王大郎听到这里,生恐李芗泉要让其做那“法度”,眼中露出畏惧并为难道:“大人叫标下打东去,大郎决不往西,至于这法度罢,却不敢应承!”
“也罢,如何抚恤本朝自有制度,我让伍大人再增添些内容。还有,寨外还是有民众居住,要尽快迁他们入城,这件事,我要催催伍判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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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内绕校场而过,却见王散正带着一堆的弓箭手进行操练,因是雨天,他们皆站在屋檐之下,只是持弓练姿势,这,也是基本功。
“王押队,练得可好?”
王散忙一拱手:“禀统领,在下不敢辱没朱雀军威名!再者,大宋军中,素以弓弩为强,如今朱雀军却弱,此等局面,在下兴许无力改变,然拼尽全力便是。”
好一个拼尽全力便是,大宋有这等军将,李芗泉内心一暖。
有宋一代,弓弩兵往往占军中士卒过半,有些军伍甚至占有六七成不止,相比之下,能与敌进行硬碰硬对撼的刀盾、枪阵兵,自然比率大幅降低。
太祖以及高梁河车神的前期,宋军还是积极对外用兵的,久临战阵的宋骑,也是相当强悍,能与辽国的契丹骑兵一争高下,但越到后面,尤其高梁河之败、雍攘北伐惨败之后,加上争夺出产优良战马的河套失利,宋军被迫由进攻逐渐转入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