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决定撒一个谎

泛着青白光芒的锋利钢剑,带着丝丝寒意,搁在李芗泉的脖颈之上,那股凉意瞬间穿透皮肤,直入骨髓,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须得把这个事给搓圆了,不然那剑一挥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是会性命不保的。李芗泉马上急中生智道:“我道是何事,张将军乃都统制,此消息我王早已知晓,就是我朝文官武将也是个个清楚得很。尔等要知,我王在最近的二十年内,便两次派遣船队来上国大宋打探过消息,而我这一支,却是从暹罗、云南而至川地,同样如此,无奈途中遇鞑子攻杀,随从皆殁,如今只剩孤身一人。”

张靖又一把抓住另一个重点:“东婆罗王打探我大宋消息,是何用意?今日你不说个明白,断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李芗泉冷汗冒出,这信口胡编的谎话以后真个不能再说了,但事已至此,还得继续圆,他轻轻的推了推钢剑,让自己感觉好受一点:“张将军你的剑轻点,搁得有点痛了!实不相瞒,其实我王已从之前的数支人马中大略知晓中原之事,此番差我来一是寻根,二则还是继续打听消息,。至于我王的本意,做为臣下,却不敢妄自猜测。”

他感觉到这最后一句最能转圜,能将“何意”模糊掉。果然,张靖语气稍松,架在脖子上的钢剑也没有那般用力了,只是语气中仍充满戒备,还有一分疑惑:“你说的当真?那东婆罗王打听母国消息做何意思?莫非其有意中原?”

李芗泉立时换上一副严肃的脸孔:“张都头,这个我真不能胡加猜测了,但我王绝无入主中原之意,而是。。。。。。他心向大宋啊,数次遣使请求册封,皆不能得,惜哉惜哉!这些年听闻神州被那鞑子占据,便断了册封之念。国主祖籍同样乃荆湖人氏,此番遣我前来,只为寻宗,以求有朝一日能叶落归根,也顺便打听神州消息!”

倒也说得过去,张靖语气再次软化:“果真如此?”

李芗泉内心一松:“句句是实!”

“且信你这回!”张靖这时已将钢剑收入囊中,周遭的兵甲也垂下兵器,但张靖似乎又想起什么,问道:“东婆罗国主有未想过助大宋复国?”

这个题目有点大,李芗泉一楞,却又不得不回复,于是含糊其词道:“这个嘛,只能说我感觉似乎、好像有那么回事,不然,我王为何要年年打听此间消息!而且我王曾明确告诫芗泉两点,其一是遇华夏汉民有难,要尽力帮扶,勿视而不见,如若汉民有需,更要鼎力相助,咳咳,这就是我为何对望湘村民拚死相助的原因,很简单,王命在身,这回你能理解了罢;其二,若有愿去婆罗国者,须全程护送。我的一言一行,皆在按我王的旨意行事。”

当然,这两点其实就是他本人的想法。

这时的李芗泉,对自己的下一步也倍加清晰。自己在林中走了三天才出林就碰上了鞑子,完全可以预见,这一路要走下去,不知有多少艰难在等着自己,没有人是万万不能的,眼前的这些人,不知有没有像王散那样的能招揽几个,想到王散,他便有些可惜,要不是王散一家都在一起,他逃离梅洞寨时,势必带上这个跟班。

张靖立马收剑深深作辑:“李大人,张某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见谅!”

李芗泉暗自庆幸,还好古人不如后世之人那般尔虞我诈,就这么一说,他们就信了,他轻轻抬手一扶:“不怪都头,多一些警惕总是好的,倘若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这时,跑向山中的村民也陆续回到已成一片废墟的望湘村,原本的五百余口被屠戮百人,整个村落内,到处都是一片哀嚎声。

李芗泉叹了口气,对张靖及靠近的王家二兄弟、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乡望道:“亲人故去,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但如今却不能沉浸在痛苦之中,我们这些生还者,还有更长的路要走。当下最大的事,就是埋葬亡者,我的建议是不要拘泥于形式,尤其当下,更要去繁从简,速速料理,毕竟这里还有四百余生还者。我估摸着,鞑子肯定会再度返回,如果我们不能早点离开此地,只怕。。。。。。”

与李芗泉重归于好的张靖也道:“没错,特使大人说得有理,鞑子此番吃亏,必遣重兵来剿,如若我等还散落此处,必遭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