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走到天黑的李芗泉准备找材料再搭建一个宿营地时,他意外的发现了一个石洞,虽然洞子不大,但贵在干燥,再铺点干草比直接睡在地上要舒服得多,而且稍微在洞口修葺一下就能挡风防野兽,简直就是山中的星级宾馆了。
点起一堆火,跳跃的火光将洞里映得影影绰绰,辐射到身上的热量将林间晚上的寒气逼退,李芗泉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回忆着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
已能确定的信息是,这里是南宋末期的泸州附近,蒙古人已经进川,至于具体哪个年代,自己实在不知道德佑十三年到底是公元哪一年。
中学的历史书上明确记载,南宋流亡朝廷在崖山海战中惨败,陆丞相抱着小皇帝投海自尽,同行的20万军民也一并自杀,成为南宋彻底灭亡的标志,而那一年是1279年,也就是景炎三年。
现在是德佑十三年而不是景炎三年,也就是说,南宋应该还在,自己要从四川前往广州,必须早做准备,赶在景炎年间出海。(历史上,德佑年号只存在两年,接下来就是最后的景炎年号,但消息闭塞,当地民众不知景炎年号,沿用了德佑,其实,可以推出刘十二姐所说的德佑十三年其实就是1287年,大宋已经灭亡8年了)。
想要出海孤身一人绝无可能,因此,首先要准备船只、粮食、衣物、器具等一切生活用品,至少一船的再生产资源,要不然赶到那里也是饿死;还要准备人员,要有男有女,组成一支队伍,如果能有兵士将官就更好了,不然,如何对付东南亚丛林中的野蛮土着,最后,还要准备一些书籍,甚至器乐什么的,人不能天天干活,要让他们学习,知道礼仪,也要让他们有娱乐的时间,不然,心情会烦燥。
这么想着,李芗泉感觉到肩头的担子很重,问题是自己没有钱,哪怕是一个“圣宋通宝”也没有,要做成上面的三件大事,这笔开支将需要海量的制钱,非百万贯不足以成事。
于是,他又想到了另一条路,投身到下南洋的船队中,哪怕是做水手也行,到婆罗洲或者三佛齐(苏门答腊岛)之后,就在当地生活下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虽然平庸了,总好过在故宋的土地上做四等贱民--这还是理想的结果,搞不好小命不保。
嗯,无论如何,都要先到广州。不知这个朝代去异乡需不需要路引,如果需要的话,还得找关系、托熟人办事,不定还得送礼呢。。。。。。
这么胡思乱想着,李芗泉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数里之外,两帮人在激烈的争论,左边的人道:“且将这贼配军拿下,细加审问,再由做公的叉去凌霄城。”
右边的人也不甘示弱:“此人来凌霄城做么子勾当,不甚明了,切不可急燥坏了事。”
“你众人闹甚么?”人未到,声先夺人,左右两班人立即偃旗息鼓,将目光转向来人。
只见来人年近六旬,无论须发皆白,脸庞却是红膛膛的,头上戴着暖帽,身上穿着直缝宽衫,腰间系着皂丝绦,脚上还配了双熟皮靴。虽然旧了点,但在这个荒山野外的小村落里,还有谁有如此的气概,当然是非族长莫属了。
待众人拜过,左右两方又各自表述一遍后,刘士仁老族长抚了一把灰白的长须,又在人群中的子弟辈脸上过了一遍,才将目光落在一个肌肉结实的汉子身上,中气十足的道:“那王三刀,汝且招四、五好手,去老夫家吃些酒食。将那厮拿来,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