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贼军已经杀进来了,快逃罢!”
“快快集结所有人,击退他们!”有那么一瞬,阿兰想要纠集寨内军民集结起来,反击敌军的进攻。
但是,当他跑出府门时,只见寨内已经沸反盈天,寨丁与新附军皆无斗志,四散而逃,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军中宿老再现也没有办法,哪里还能有效结阵抵御强敌,只怕自己连性命都保不住,宝音见此情形,脚肚子一阵发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原本驻守富顺,此次被调遣至大坝府协助剿贼。因其与乌日吉呼相识,才被安排在这里守护粮仓,只要攻下梅硐城,他的功劳自然少不了,此回出兵本是最轻松不过,哪里料到会发生这档事。
富顺产盐之地,被鞑子控制已逾十年,域内虽有盗贼出没,但并无大股流寇,他也已经十年未曾上阵了,仓皇之间不知所措,也是情理之中。
黑暗之中,传来齐整的“嗬嗬”声,无数人影似是修罗场中冒出来,他们见人便砍,压根就不管对方是否还击,寨主草草汇集在身边的几十土兵,哪里扛得住这种拼命三郎式的打法,始一交手便落荒而逃,眼看就要杀到眼前。黑暗中传来一声暴喝:“吾乃大宋朱雀军统领李芗泉将军麾下正将张靖,特来取石头寨,跪地投降者活,反抗者死!”
四下里,这种喝声不绝于耳,甚至还有人是直接用的爨僰话来恐吓的,阿兰寨主瞬间已明白发生何事,他暗叹一声,朱雀军竟然杀进寨来了,那乌日吉呼号称十万大兵,居然也制不住这股贼军?然而,眼下该如何行事?
管他是蒙古人还是宋人来羁縻大坝府,皆不重要,当下还是自己的性命要紧,把这一点想通了。阿兰突然出手,拔刀卡在宝音脖子上大喊:“张将军,莫要杀我,在下石头寨山都掌酋长阿兰,已擒住大元。。。。。。鞑子千户宝音,请张将军发落!”
张靖对阿兰降宋复降元的情况有所耳闻,现在听到这名自称寨主的家伙,突然拿下鞑子将,做出对己方有利的举动,既庆幸又有些鄙视这种墙头草的都掌蛮,但他表面上不露痕迹:“酋长真乃俊杰也,好!就随我降服寨中鞑子!”
那宝音虽是蒙古人,但他却是个另类,既贪财又怕死,眼见颈上架刀,生恐一个不留神就被割了脑袋,吓得双膝一跪,叽哩呱拉的说了一大堆求饶的话,可惜张靖压根听不懂蒙古语,只有冷哼一声,不过倒没有杀他。
宝音被擒、阿兰投降,接下来便没有悬念了。需要说明的是,张靖没有李芗泉那般仁义,对于仍不放下兵器者,只管一路杀将过去,血流成河,他坚信,只有强有力的镇压,才能让敌人产生畏惧。
不过一个时辰,张靖便用铁与血彻底征服了石头寨,这场战斗,却是挽回了三天前被打得丢盔弃甲的一些颜面。
当天色大亮,张靖已经将石头寨牢牢的控制住,这个不眠之夜,他采取了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措施,将稍有反抗或表露不服的鞑子、都掌蛮杀个干干净净,寨内,被杀者超过三百众,但张靖却未表露出任何仁慈的一面,他只知道自己的八百人马每走一步,皆如履薄冰,容不得半点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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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俘虏关押并严密看管后,艳阳高照,石头寨已经被其完全掌握,他采取了诱敌进寨的方式,接连擒获乌日吉呼派遣的两批催要粮草、箭矢的传令兵,以及另一拨辎重队。
但第三批催粮兵中的一名牌子头却十分警觉,不知哪里出了差错,被人察觉到异常,冷不防竟然被其走脱,从寨墙之上跳跃而下,然后朝梅硐城方向夺路狂奔。张靖急忙派人追杀,然而半路便遇到鞑子哨探,让那牌子头侥幸逃脱。
“看来是瞒不住了!”张靖干脆一不做二不做,他令谭如许率近四百兵守石头寨,自己亲率四百精锐往北。不过,他却不是前往梅硐城,而是博望寨。
话说阿古达木用计赚得博望寨后,便打定主意要守住自己赖以活命的地盘,鉴于时间紧迫,他使出四把斧,其一,集合寨中民众,凡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子,二丁抽一,三丁抽二,其余民眷皆统一监管,实为要挟;其二,打破罗功远府邸,尽取金银玉石宝钞,下层民众每户赏银十两,是为收买民心,其三,起用拼凑的夷兵,强迫夷兵当众大肆捕杀长官司九姓嫡系亲属,然后将头颅抛至寨外,既能杀鸡骇猴,震摄身怀二心之人,又将那些夷民绑上自己的战车;前三条皆是治内,第四条则是,毙攻寨之敌一人,赏银十两,伤敌一人,赏银五两,此条则是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