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其实就算他不杀,钟傅庭大概也差不多了。
此时的他一身血色,脸色惨白,出气多进气少,看样子是纯靠意识在支撑了。
曲谦君居高临下,神色嘲讽,“撑得这么辛苦,何必呢?就让我好心送你一程吧!”
说着,他掌心蓄力,目标直指钟傅庭的后脑勺。
他这一掌蓄灌道力,有开山劈石之势,这样的力量落在血肉之躯上会是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钟傅庭清楚地感应到背后袭来的罡风,他躲不过,也无力躲。
他硬撑着受了这一掌,当下便觉头被震碎了般,疼得他几乎站不住,身形摇晃,吐出血来。
猩红的血吐在即将完成的符箓上,金色符光闪烁了下,转瞬又灭了。
就差最后几笔。
钟傅庭不愿就此放弃,咬破舌尖撑着不肯倒下,手还在动。
“不知所谓!”
曲谦君冷眼看着死撑的钟傅庭,双手灌力。
其实都不用费这么大的劲,哪怕自己只用三成力,钟傅庭绝对挨不住。
这一次,钟傅庭必死无疑。
曲谦君冷笑,“受死吧!”
眼看钟傅庭就要死在曲谦君手底下,突然,“噗——”
曲谦君愣了一秒,低头看着从自己心口射出来的令旗一角。
黑红色的令旗,是他的令旗。
哪怕只是露出一个小角,他也认得。
这令旗是他用一只五千年大妖的脊骨兽皮所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煞力十足。
跟着他从异世来到今世,他用它布过无数阵杀过无数人,熟悉得不能更熟悉。
现在,这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令旗从他后背直入,贯穿他的心口,从胸膛而出。
令旗的尖端还和着血,淋漓滴落,在地上绽开朵朵嫣红血花。
他顾不得被洞穿的心口,怔怔回头,却见那原本只能躲在蛇口里求生的人,此时正威风飒飒,居高睥睨看着他。
而她的手里,是那条被雷火烧得浑身黑红皮开肉绽的黑蛇。
此时它化到仅剩半尺长,身子盘在江谣的手臂上,仿佛在撒娇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