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雎安已入化神界,对这苦寒之地的水早已免疫。可今日他踏进时,却只感觉一股冷意入怀,近乎要将他瞬间冻成冰雕。
如果说他让江漓下界历劫还存了一点私心和奢望,那么在江漓同那少年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心彻底死了。
江漓,终究会爱上别人。
他又怎么去争,凭什么去争。
温雎安只觉得嗓子一涩,一股鲜血顺着嘴角落在清澈的池水里,氤氲成粉色的冰花。
……
另一边,江漓将沐雪的尸体埋进了洞府门前最大的一棵桃花树下,权当每日是沐雪陪着自己练剑了。
他看着那越发碎裂的器物,和早已蠢蠢欲动快要散去的魂灵,眼中满是纠缠的情绪。
如今他分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师尊,竟然生起了不敢靠近的心思。
他心中几分龌龊,若哪日堂而皇之地摆到师尊面前,是否也会如今日这般,令师尊勃然大怒?
他不敢想,师尊的态度会比今日更生分冷淡。
如今他与师尊的关系,竟像这灵魄和聚灵器一般,一触即破了。
即便强留,又能留到几时呢?
江漓手指落向瓶口,抿唇暗暗咬牙,一抹灵力将瓶口顶开,那魂魄飘飘荡荡至云顶上空,逐渐消失在江漓的视线。
日子再次归于平淡,江漓每日都会在温雎安洞府口跪一个时辰,但自那之后,温雎安再度闭关,闭门不出。
做饭的人罢工了,江漓索性就自己捣鼓起了温雎安特意为他搭建的小厨房。
分明他看了许多次温雎安和沐雪炒菜的模样,可偏偏真到了自己动手,炒几下锅里就冒起了火,黑烟到处弥漫,洁白的墙面被烟雾蒙上一层灰。
江漓立刻捏了个诀将火熄灭,丧气地打扫自己弄的一团糟。
好不容易收拾完,江漓垂着头走出门,就看见那许久不见、谪仙般的人儿就站在门口,浑身散发着高贵又疏离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心生畏惧。
江漓黯淡的眼眸却顿时亮了起来,小跑几步,“师尊!”
眼看就要到那人怀里时,江漓抿紧了唇,生生制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停在离温雎安相差几公分的位置,怯怯地抬头,“师尊,您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