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兄弟几人呆在堂屋学习的时间越来越长,里面时不时传来书声朗朗。
一会儿是:“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一会儿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一会儿是:“相鼠有皮,人而无义,人而无义,不死何为……”
左右都是学过的。
一边浆线一边听几人温习,苏马丽甚感欣慰。
织布机搬到了江眠眠房里,她静静织布,一边也回忆学过的诗歌。
村里人见罗季北等人有书念,早就按捺不住也想让自家孩子走科考的决心了,只是迫于以前没钱。
他们也不知道宿修多少钱,只用卖粮赚到的钱去镇上买肉。
提着肉,来到苏马丽家,或者白朴家,商议也让孩子启蒙走科考的事情。
因苏湛需要准备秋闱,苏马丽皆替他挡下。
从此白朴便成了村里公认的先生,专教孩子们启蒙。
因为不似往日窘境,且的确有了闲暇,白朴中午也过来听苏湛讲课,之前落下的内容也在罗伯西等人的指点下一应补上了。
白朴,只做过两年陪读,连个童生都算不上,学识水平根本不被认可,却因罗伯西的一句提及,苏马丽的两月聘请,实现了命运的逆转。
白婶子也提着肉给苏马丽送来,脸上喜笑颜开:“他罗婶,承蒙你看得起,现在村里好几户人家都把孩子送来,让他给开蒙呢!还给了好几块猪肉,看着红白相间多好!我也赶紧拿来两块给你!”
苏马丽推谢道:“我家几个都从他身上受益匪浅,哪里还能再收你们的肉?况且也还是他自己有本事。”
白婶子道:“我高兴给,你务必收下。以前我们孤儿寡母,瘦的瘦,弱的弱,村里人虽不明着欺负,但暗地里却没少受气,如今因为白朴得你一抬举,连带我也沾了光,谁都变得客客气气的,这恩情我岂能不算?”
说的还落了泪,字句虽然没有份量,但于说者而言,字字千钧重。
苏马丽只得收下,又问了几句她娘家的事。
说是日子已经能过走了,家里正积钱,打算送大侄子去镇上当学徒,往后也能有个长久收益。
苏马丽将人送走之后,十分感慨。
村里人人都在奔赴向更好的未来。
或许实现共同理想,也不是那么遥远,很快,等她完成任务,就能心安理得回家了。
那时候应该不必她想办法死亡,而是自动再被这神奇力量送回家去。
回到城市里,钢筋水泥垒成的,大楼之林的那个小屋,和父母在一起。
想着,她的嘴角弯起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