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节错落,指尖拨弄,桂华如流水。
姜里穿着一身白色中衣,将要就寝,端坐在古筝前,削薄身子骨带着几分慵懒意,筝声清冷,山涧清泉而过。
直至箫声起,肃肃朗朗,高山流水。
她在灯下温淡一笑,青丝如瀑。
楼外楼,桂花十里,秋风夜过。
谢容渡望着远方,眼眸沉静,心绪淡淡。
只是在想。
望平生,姻缘易求,知己难遇。
得一人足矣。
时至此,洛阳城在昌明下的暗潮涌动,还有大鱼浮水。
谢容渡暗中着手调查凉山矿一案,终有进展,监察司派出死士乔装打扮混入矿山劳工之中,根据对方传出来的情报,可以确定矿山产量记录遭人篡改,大量矿石被私自转移。
无论是淮阴县县令,还是张锦诚之死,他们都是这其中最底层的人,暴露之后就会被杀。
当初林行致匆匆结案,监察司看似全权放手,但暗中一直没有松口。
这名死士的隐藏身份是重中之重,谢容渡令他不要轻易打草惊蛇,同时利用人脉巧妙结交了一位在矿山任职的小吏,有过多次密谈,等待幕后之人再一次出手。
朝堂上,能搅动风云的人已不多。
但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年,且等来一次,惊涛骇浪。
且说林家的流放路,走了整整一年,风餐露宿,食不果腹。
林行致有上一世的流放经验,本以为这一遭会好走很多,而且能趁机结交地方官员,以待后路。
却没想到,这一次路上的官吏看守极严,手段残酷,不仅擅自克扣饮食药物,还对犯人随打随骂,鞭子抽下去,身上见血。
半路林行致不慎染上风寒,脑袋高烧得糊涂,求官吏进城买药,官吏拿着牙签剔牙,站在荒草高原上,却笑着说:“一个犯人也想买药?没病死就自求多福吧!”
“我们是流放,不是抄斩,你们怎么能这么见死不救,要是犯人死了,你们该当何罪!”苏和璧愤怒打着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