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赴宴前,谢容渡尚在路上遇姜里,两人眼神交汇,几句交谈,皆关司案。
对方眼神意味深长,颇有幸灾乐祸之意,到此明了。
宫宴上,推杯换盏,丝竹管弦,好不热闹的盛景画图。
当时谢容渡坐在帝王左下方,姿态淡漠,月白锦袍,玉冠束发,凛然端正不可攀,凌狭桃花眼映出钟鼓馔玉,倒也多几分淡淡的风流,猝不及防被点名,还是一对鸳鸯谱,腕间执酒微顿。
这桩婚约中,另一位名满洛阳城的女子,正坐在宴会左侧的女眷处。
一袭银白罗衫胜雪,眉眼温婉贤良,听到姜邵的话,心神一紧。
她颤颤垂下眼睫,搭在膝上的素手握紧得微微泛白,又忍不住在满庭歌舞声中,悄然抬眼望向对面的谢容渡,有对未来夫君的期待和探寻。
那一眼。
四目相对。
王侯意气,眉墨深重。
在此之前,她已见过谢容渡,更在闺阁中百般听闻对方的名声,是心中意中人的模样。
父母之言,天恩浩荡,她也并无其他选择,愿嫁谢家门。
姜邵此言一出,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恭喜高成弘,天定良缘啊。
高成弘坐在右侧,喝酒红光满面,拱手笑得淡淡:“同喜,同喜。”
“你看,还不是让我说中了。”姜里轻喃一句,端坐在左前方,衣衫谪仙,清雅矜贵,遥遥冲谢容渡挑眉。
谢容渡暗自咬牙,回视姜里。
你宴前知情,一字不谈?!
姜里老神在在,坐的极稳,继而温良回视回去。
早在四月之处,她就与谢容渡提过。
到这十月才展露,但也不算意外。
你既然不求两情相悦,那这姻缘百利而无一害,不如干脆承了吧。
谢容渡竟然真的读懂了姜里眼中的意思,看来俩人也真是相处久了,对方肚子里装的什么黑祸水,不用说就猜的出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几眼对视,风起云涌。
谢容渡放下酒盏,沉默了良久,指骨冰凉,并无温度。
起身对姜邵道,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