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型严密的红头们没费多少力气就深入了阵型松散的白羊骑兵之中,创口越来越深,红头们丝毫不在意身后的威胁,任由侧后方的白羊骑兵们包了上来。对于他们来说,想要活,只有继续往前冲,直到砍下阿尔万德的头颅。
这种野猪式的冲锋自然是给白羊骑兵们带来不少麻烦,要不是数量差距悬殊,纵深够厚,可能都抗不下这一击。
“稳住!稳住!”面对着凶神恶煞、作战技巧娴熟、对死亡丝毫不畏惧的红头们,不少白羊骑兵都乱了阵脚,先前的想法也抛到了九霄云外。阿尔万德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变化,只好带着亲兵在战场四处游荡督战,试图用自己的威权和高贵的地位安抚这些士气不断下降的骑兵,让他们克服心中的障碍以继续作战。
很快,随着白羊骑兵们逐渐调整好,并将红头们包围之后,红头们的攻势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但并没有停滞,似乎他们还是势不可挡的。
“我的天那!世上怎会有如此可怕的骑兵!他们难道是从火狱来的么?哪怕是帖木儿的部队我看也……”一位首领已经被红头们霸道的战斗力完全震撼了,但他没能震撼多久,一支梭镖穿过了亲兵之间的缝隙,正好命中他的面部,他没有惨叫,只是一声不吭地摔下了马,而他的亲兵们被吓到了,试图作鸟兽散,但很快就被一群浑身沾满血污的奇兹尔巴什冲破了防线,一个都没能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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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个。”高拉贝里在心里默默计数,这是他砍下来的第十七个头颅了。虽然战斗还不到半小时,但交战双方的体力消耗可谓是非常之快,他强忍着手臂的酸痛,依然紧紧握着舍施尔弯刀,而身边还在奋战的亲兵仅剩不到一半。阿尔万德的帅旗看起来近在咫尺,但在数量浩大的白羊骑兵阻挡下,这一段最后的距离实际犹如天堑,剩下的红头们已经无法继续突破了。
“十八。”但凶险且多变的战场环境不容他多想,不到两分钟,他又将一个骑兵砍倒在地。但涌来的白羊骑兵似乎永远都杀不完,高拉贝里身上的将领装束如同花蜜一样吸引着骑兵们,残余的红头向他靠拢,而想要建功立业的白羊骑兵则如同蜂群一般涌来,试图突破限制去采集到那香甜的花蜜。
一杆骑枪刺击了高拉贝里的腹部,不过他的札甲十分坚固,并没有给他造成致命伤。但腹部遭到重击的高拉贝里也无力用弯刀继续杀敌,只能忍着疼痛,让自己不至于从马背上跌落,而舍施尔弯刀掉在了地上。而反应过来的亲兵则用马刀的刀尖刺入了那个白羊骑兵的眼眶,力道非常大,刀身有小半都没入了他的头颅。
稍微缓了缓,高拉贝里接过了亲兵递过来的剑,刺穿了又一个骑兵的喉咙。但包围圈更小了。
“苏丹!苏丹!敌人的主力!”一个斥候冲到了阿尔万德面前,因为阿尔万德在军阵中四处游走,使得斥候找他耽误了不少时间,不过应该还来得及。
阿尔万德顺着斥候的手臂,朝着他指示的方向看去。远处不知何时扬起了烟尘,还有杂乱的马蹄声,这一看就知道是大批骑兵来袭。
“传令兵!”阿尔万德将传令兵叫了过来,随后将自己的调整命令下达了下去,庞大且混乱的军阵更加混乱了。
深陷包围圈之中的高拉贝里和红头们突然发现自己的压力轻了许多,似乎突围也不是不可能。
而在战场南方,易卜拉欣率领一万一千援兵及时地出现,因为事发突然,并且消息传达不通畅,包围圈南部的白羊骑兵没能及时调整迎敌,格鲁吉亚骑兵在红头们的箭矢掩护下撕开了缺口,随后易卜拉欣带领持弓者涌入缺口,不断撕扯着阿尔万德的包围圈。遭此猛击,这些白羊骑兵大有溃散之势,而圈内的高拉贝里也发现了什么,带着人往南突围。
易卜拉欣没有理会溃逃的白羊骑兵,而是继续往前冲杀着。在南部的白羊骑兵崩溃后,两翼的骑兵倒是反应过来了,开始组织对易卜拉欣的防御,使得易卜拉欣的突破不如此前顺利。
费劲千辛万苦,易卜拉欣最终还是同高拉贝里会合了,只是他已经成了血人,身上的创口有十几处,但都不是致命伤,多是皮肉伤。
“快!把我们的英雄送回营地去!”易卜拉欣被面前的血人吓到了,怕高拉贝里受了重伤,急忙让他的亲兵们将他送回营地治疗。
“不……苏丹,我还能用弯刀砍下敌人的头颅。”高拉贝里并不情愿离开战场,生怕让易卜拉欣质疑他的能力,不过他的声音和作战刚开始时相比小了许多。
“这是命令!你体力消耗这么大,还有这么多伤,还想着继续战斗?你是想现在就去天堂么?”易卜拉欣急了,他可不想失去一员猛将。
高拉贝里没有再张口,一言不发,只是任由着亲兵们将自己送回营地。
“现在的阵型太混乱了,就算是取胜,我们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阿尔万德观察着战场局势,做出了自己的判断,随后下达命令:“后撤至出发阵地!”
“陛下不可!现在两军已经紧紧地缠在一起,后撤极有可能会演变成溃败!”幕僚急忙阻止,但已经晚了,传令兵已经去传达命令了。
“弟兄们!敌人屠我手足,我们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用弯刀斩下他们的头颅,为了手足!为了主!”易卜拉欣看着白羊骑兵们开始脱离与红头们的接触,整支大军正在缓缓后退,认为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时机。“杀光这些在后退的懦夫!”
“主上在上!为了手足!”数千红头们齐声喊着,而一旁的格鲁吉亚骑兵则在抓紧时间休息。正在后退的白羊骑兵们有不少人受这一吓,胆战心惊,丧失了战意,一些骑兵脱离了队伍,试图离开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