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九章 巫先生

阵问长生 观虚 3440 字 4天前

夜叉殿前,血迹遍布的小广场间。

一场围猎正在进行。

四个金丹,两个筑基巅峰联手,猎杀着一只浑身被血气包裹,身躯有两人高,四肢着地,畸形而强大的怪物。

这怪物的实力,的确异常强大,身形怪异,因四肢扭曲,动作又往往出人意表,攻杀之间化作道道血影,防不胜防。

好在围剿它的修士足够多,而且,众人也听从了墨画的吩咐,只消耗,不恋战,也不贪功。

以守为主,以攻为辅,以困为首要目的。

这个战术,肖典司一开始也不曾在意。

他只想着速战速决,趁机将这怪物杀了,取出它腹中的鱼骨令牌。

但与这怪物交手数个回合后,他便熄了这个念头。

墨画说的一桩桩,一件件,基本全是对的。

这怪物的确只可消耗,根本杀不了。

别说谢流了,就是他的癸水剑气,砍在这怪物身上,也破不了那鳞甲分毫。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肖典司瞳孔微震,而后按捺下心中的惊诧,老老实实执行墨画的计划。

不光肖典司,顾长怀的风刃,夏典司的冰剑,同样伤不了这怪物。

不过他们知道墨画向来都是有的放矢,因此心中也大概有数。

众人又围杀了一阵。

场地之间,刀光剑气飞纵,风刃法术飞舞,修士身影和怪物血影来回交织,战况激烈。

墨画觉得精彩,看得也十分入神。

如此交战百余回合,四个金丹,仍旧破不了这怪物的鳞甲。

但这怪物身上的血气,也的确在被快速消耗。

很快,在众人联手之下,怪物身上的血气,就变得越来越淡薄,它的行动,也渐渐迟缓。

这怪物立马便意识到了什么。

它的眼中,露出一丝精光,精光之中,似乎蕴藏着一些凶狠但慌乱的情绪。

墨画见状一怔。

这只怪物……似乎还有一丝理智残存?

它并非完全在依照本能行事?

墨画想起了之前,这怪物趁着众人乱战之际,偷偷跑到庙门处,吞了守门妖像上的鱼骨令牌,关上了大门,而后又逃走了的事……

“有点问题……”

墨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而场间,周身血气几乎淡若无物,这怪物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它猛然嘶吼一声,身上龙鳞化作倒刺,整个身子,也化作一团血影,向肖天全的方向冲去。

它想择路逃跑。

围攻的几人中,肖天全实力最弱。

这怪物心里清楚,因此也从最弱的肖天全处下手。

肖天全也果然拦不住这怪物,只一交手,便被撞退数丈之远,以剑拄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包围网,自然就漏了一个缺口。

但墨画事先都筹备好了,自然不可能让它逃掉。

地面的阵法展开,顾长怀和夏典司他们,也催动了手里困敌用的灵锁。

一道道锁链,缠住了这怪物的身躯。

顾长怀封堵住位置,不让这怪物逃遁。

其他人也纷纷出手,阵法、灵器和修士互相配合,制成一张大网,将这怪物牢牢困在夜叉殿外的广场中间。

这怪物气急败坏,左奔右突,但又根本无可奈何。

血气是它的命脉,也是它的动力之源。

血气受损,它也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众人再刀剑法术齐出,不出一炷香,这怪物身上的血气便被彻底消耗殆尽。

它的身形越来越慢,最后缓缓倒在了地上,再无行动之力。

即便如此,众人也并未放松警惕。

这是墨画反复交代的。

怪物倒地,也一定要谨慎,提防它诈死。

虽说这怪物血气耗尽,便动弹不得,未必还能诈死,但这个好习惯,一定要养成。

夏典司以短剑戒备,其他人也围在四周。

顾长怀则上前,用道廷司的缚灵锁,将这怪物的四肢全部缠住,确保它动弹不得。

而这怪物也的确一点动静没有,仿佛彻底成了一摊血肉傀儡。

众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现在怎么办?”谢流问道。

肖典司道:“它周身覆着鳞片,刀剑不侵,既然如此,便以长剑刺入它口中,通过喉咙,探入腹部,绞碎它的内脏,让其彻底毙命。再想办法,剥开它的鳞片,剖开肚皮,取出那枚鱼骨令牌。”

它是道廷司典司,用的酷刑不少,杀人的方法也是多样。

众人虽觉得有些残酷,但此时似乎也只能这么办。

墨画却突然道:“等等。”

肖典司转过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墨画,“小公子,怎么了?”

墨画摸着下巴,端详着这怪物的面容,轻声嘀咕道:

“这个怪物,会不会就是……那个巫先生?”

“巫先生?”

场间众人皆是一惊,但也有人困惑,不知巫先生是谁。

墨画指着水阎罗道,“他知道。”

巫先生……

水阎罗神色震动,一时也有些难以置信,他盯着这怪物看了几眼,越看越是心惊,便寒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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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先生……是这龙王庙的主事人,是神主的巫祝,每次我送祭品过来,献给神主,都是由巫先生负责主持祭典。”

神主?

顾长怀皱眉。

夏典司的神情也有些不解。

他们基本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邪神的爪牙,或许记在道廷司的名目上。

但隐匿在深处,不可见,不可闻,不可知,不可名状的邪神,却不存在于他们的修道认知中。

即便是水阎罗自己,他知道“神主”,但也未必知道,神主究竟意味着什么。

不修神道者,皆肉眼凡胎,不见神明本相。

“神主是什么?”顾长怀问道。

水阎罗神色肃然,冷声道:“尔等庸人,岂知我神主的伟岸,怎配讼我神主的名号?”

“行了,”夏典司皱眉,“神神叨叨的……”

在她眼里,这水阎罗不仅是个该死的罪修,还是个信神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