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木愣了片刻,指了指自己,“我?”
“嗯。”墨画点头,“你没来的时候,那老东西安安分分炼剑,你来了之后,他才将剑骨取出,为铸造本命邪剑筹谋……”
“显然,你就是关键,也是他铸本命剑,结成金丹的条件。”
令狐笑面露担忧,“那木师弟,岂不是十分危险?”
“本命剑骨既然已经炼成,说不定要不了多久,那老妖修就要铸本命法宝,借此结丹了。”
“是啊,”墨画叹了口气,微微皱眉道:
“目前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他真正的铸剑之法是什么,里面有着什么猫腻。”
“以及,他在剑骨上画下的阵纹,究竟有什么效果……”
几人都有些愁眉不展。
但是光围在这里想,也猜不出来,更没什么好办法。
“见机行事吧……”
墨画拍了拍欧阳木的肩膀,“你多加小心。”
“嗯。”欧阳木神情郑重道。
墨画看着欧阳木,多少有些不放心,便道:
“你等等。”
他跑回阵枢密室,挑选了一些阵盘和灵器,又临时画了一些阵法,这才回到监牢,将这些一股脑都给了欧阳木。
“你偷偷藏着……”
“这枚护心镜,上面有金石阵,可以护住心脉。”
“这几个阵盘,若是情况紧急,可以随时布下,拖延一下敌人。”
“这条黑布,一定要收好,若是觉得头脑昏沉,立马蒙在额头上……”
“这还有一些辟妖和回血的丹药,你也留着,若是妖气入体,或是血气亏损严重,就立马服下……”
……
墨画一个个叮咛道。
欧阳木心中感动不已,将墨画的叮嘱,牢牢记在心里,感激道:“谢谢墨师兄!”
“嗯。”墨画点头。
有了这些手段,小木头好歹也就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了。
就是不知,那老妖修到底什么时候会发难……
……
次日,墨画提前去了趟老妖修的邪器室。
他想看看,会不会发现其他线索。
可到了邪器室,却发现室内早已经有人了。
身躯高大,身形壮硕,整个人气势大变的金贵,正在与那老妖修说话。
他像是在指责什么。
“太慢了……”
“伱真的在教他炼邪器?”
“欧阳家那个小鬼,明明学了数日了,怎么身上的妖邪之气,没见得有多少?”
“老东西,你到底在搞什么?”
金贵入了妖,脾气也暴躁了不少。
老妖修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冷冽,随后又变得浑浊。
他低下头,以苍老的声音道:
“炼器讲究循序渐进,正道也好,邪道也罢,都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总要有个章程,一步步来……”
说完,他咳嗽了几声,情不自禁,又咳出了鲜血。
金贵略带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骂了一句,“老不死的……”
随后他冷哼一声,淡淡道:
“从今天开始,我会派个人过来守着,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地教那个小鬼,有没有让那个小鬼,沾上血腥,堕入妖道……”
老妖修神情微变,拒绝道:
“这不行,铸剑乃机密,是我毕生心血,绝不可容外人窥视!”
金贵嗤笑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机密?你铸剑再好,也不过是一个二品铸剑师,脱离不了二品的范畴,你那点炼器的火候,又算得了什么?”
“再者说,这是公子的命令,这万妖谷内的一切事,哪一件比得上公子的事重要?”
“你想违背公子的命令?”
老妖修压下眼中的冰冷,低头道:“不敢……”
金贵微微颔首,漠然道:
“这就对了,时间不多了,你抓点紧,切勿耽误了公子的大计,否则必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
老妖修不再说什么,只低低地垂着头,“是。”
金贵冷冷地看了老妖修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金贵走后,骨火阴绿,血池腥臭的邪器室,便只剩下了老妖修一人。
老妖修仍旧垂着头。
他的脊骨没了,身形佝偻,一旦低下头,就很难再站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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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因低着头,墨画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喃喃道:“是啊,时间……是不多了……”
墨画目光微怔。
此后这老妖修,便没了其他特殊的举动,而是依旧躺在椅子上,翻看着一张妖皮纸。
大概半个时辰后,欧阳木被带了进来。
但这次不同。
带他进来的,有两个妖修,根据墨画的经验判断,其中一个是狗头妖修。
另一个,目光锐利,还是个秃子,大概率跟‘秃鹰’一样,是一只身上画了鹰纹的妖修。
将欧阳木带来之后,狗头妖修走到门外,守门去了。
而那目如鹰隼的秃头妖修,则留在邪器师内,以锐利的目光,盯着老妖修,语气冷漠。
“大师,管事吩咐我,在这里看着,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说是“看着”,实则是“监视”。
老妖修点头,淡淡道:
“知道了……”
而后他便不再管这秃头和狗头两个妖修,自顾自对欧阳木道:
“我继续教你铸剑。”
欧阳木神色有一丝丝复杂,但还是记着墨画的吩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而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点头道:
“好的,前辈。”
之后一切如常。
老妖修耐心地教铸剑,欧阳木心不在焉地学铸剑,秃头妖修目光如炬地监视着,狗头妖修神情警惕地看着门。
过了一段时间,老妖修似乎累了,对欧阳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