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河闻言,目眦欲裂,颤声道:“你说什么?”
奢大师阴恻恻一笑,“这两个孩子,你们是救不回来的,他们的神魂,已经献给了神主!”
墨画懂装不懂,一脸疑惑,“神主是什么玩意?”
奢大师微恼,心中暗骂。
无知小儿,口出无状,竟敢亵渎神主,之后定让你遭临神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他还是按捺下怒意,声音漠然,神色崇敬:
“神主乃万千神明之主,乃君临万生的无上主宰!”
墨画心里便明白了,这个奢大师,也是个半吊子。
他根本不知神主,也就是大荒之主,是个什么东西,只将其当做一个崇高的,供他信仰的神明。
墨画一脸不屑,“老东西,你胡说什么?哪里有什么神明之主,什么无上主宰?”
“人才是万灵之长,世间哪里有什么神明,我怎么就没见过?”
奢大师轻蔑地看了眼墨画,冷笑道:
“肉眼凡胎之人,不见世间真实,不明神道宏伟。”
墨画哼了一声,“故弄玄虚罢了。”
奢大师不屑与这等黄口小儿争辩,只是他盯着墨画看了看,疯癫的眼眸之中,透露出一丝机敏和疑惑。
他之前就觉得奇怪。
这个小鬼,究竟是什么人?
如果所料不差,眼前这伙人,应该是道廷司的鹰犬。
至于道廷司这群走狗,到底是闻着什么味,才能突破重重险阻,设下埋伏,将自己这伙人擒住的……
奢大师还想不明白。
但事已至此,现在纠结也毫无意义。
当务之急,是要逃命。
奢大师打量过眼前的这些修士。
最让他诧异的,就是眼前这个小子。
道廷司的修士中,为何会混着这么一个血气低微,修为也仅有筑基初期的小鬼?
这很奇怪。
而且看样子,这小鬼白白嫩嫩,盛气凌人,明显是一副养尊处优,没吃过苦头的样子。
其他道廷司修士,也都对他颇为忍让。
莫非又是哪个大世家的子弟,提前进道廷司混功勋,好为自己“镀金”,也为将来铺就一个锦绣前程?
奢大师越想越觉得像,不由心中冷笑。
真是找死!
混功勋,竟混到这人间炼狱来了。
怕是不知道,“死”字有几种写法……
奢大师默默看着墨画,眼中的一丝阴恻一闪而过。
墨画神识微动,便察觉到了奢大师这一丝阴冷的恨意,眉毛微微一挑,但脸上不动声色,仍旧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
而另一边,听闻两个孩子没救了,于大河面色苍白,抱着两个孩子的手,也止不住地颤抖。
顾安见状,便踹了奢大师一脚,抽刀架在他脖子上,冷声道:
“老东西,说!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救这两个孩子?”
奢大师兀自发出令人生厌的笑声,却并不言语。
墨画见他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有点来气,便恶狠狠威胁道:
“老杂毛,你不说,我就把你一身杂毛烧了,皮也给你扒了,让你做一只光秃秃‘叫花鸡’。”
奢大师阴恻恻道:“小鬼,听我一句劝,伱年纪小,不要太气盛。”
墨画二话不说,凝出一枚火球,就要去烧奢大师的头发,现场来一手火燎杂毛鸡。
奢大师满眼难以置信,声音都变尖了:
“住手——”
这小鬼,到底是什么教养?怎么这样做事的?
墨画小手捏着炽热的火球,放在他头发边,质问道:
“说不说?”
奢大师怒不可遏,但还是立马平复下了情绪,坦然道:
“我可以说,但你们未必会信。”
墨画道:“你先说。”
奢大师目含恨意看了墨画一眼,而后一脸无可奈何道:
“这事说来也简单……”
“河神大人,需要祭品。”
“我已将这两个小畜……两个孩子的神魂,献祭给了河神大人。”
“这两个孩子,虽是祭品,但祭品,也不是非这两个孩子不可。”
“只要选两个活人,重新当做祭品,亲自送到‘祭坛’前,换回这两个孩子的神魂,他们自然就能活过来……”
墨画心中一动。
送到……祭坛前?
祭坛!
不是璧山魔殿中,那个没建好的祭坛,而是已然建好,甚至已经运转了几百年的祭坛!
墨画心中一颤,但表面不动声色,而是质疑道:
“老杂毛,你骗我!”
“我姑且信你,这世间真有神明。但你之前说是神主,现在又说是河神,颠三倒四的,到底哪个才是你这条老狗的主人?”
奢大师怒极,心中恨不得将墨画千刀万剐,但到底还是忍了下来,漠然道:
“河神大人,乃我神主的一具神明化身。”
“河神大人,亦等同于神主亲临。”
墨画瞬间了然,再结合一些神学知识和渔村的见闻,心中便大概明白了。
河神是河神,大荒邪神是大荒邪神,两者是截然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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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荒邪神污染了曾经的河神。
所以,现在的河神,已经成了一尊大荒邪神的化身。
当然,具体污染的过程,肯定比较复杂。
自己现在也只是简单推断。
至于大荒邪神如何污染,如何寄生,如何堕化一尊神明,这些应该是“邪神学术”的范畴,自己目前还弄不清楚。
“还是不对!”墨画想了想又道,“你献祭的时候,是在丹房献祭的,为什么我们换祭品,要去那什么鸟祭坛?”
奢大师恨不得把墨画杀了。
这个小破孩,哪里来的这么多牛角尖一样的问题?!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奢大师还是耐着性子道:
“因为献祭简单,但换祭品,必须得到河神大人的应允。”
“它要是不应允呢?”墨画问道。
奢大师冷笑,“那我也没办法了,这是救回这两个孩子,唯一的方法。”
墨画皱了皱眉,而后悄悄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故作淡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