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倘若我军筹谋已经暴露、秦军已在调遣重兵防备易城,燕王亦可调精兵转攻奇袭三台……”
营帐首位,李牧根本不理会燕王喜的诸多话术,抓住此战关键点讲个不停。
营帐下首,一众燕国将领在燕王喜的暗示下主动拉拢代国将领,觥筹交错间好不热闹。
直至日头西斜,燕王喜才依依不舍的亲自礼送李牧离开了燕军大营方位。
然而面对燕王喜的如此热情,代军将领们脸上却没有几分笑意,反倒是人尽愁容!
待到彻底远离燕军军营范围后,李弘当即策马抵近李牧身侧,但却又抓耳挠腮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驱策战马踱来踱去。
最终还是李牧主动发问:“何事?”
李弘一勒缰绳让胯下战马与李牧的战马并排前进,声音无比烦躁的说:“结盟之际,燕王分明应允了大王提议,言说燕军会听从阿翁调遣。”
“最终却以君王身份亲自领兵出征,更是以君王身份对阿翁多加逼迫,这已是近乎于欺骗盟国之举。”
“而今日,阿翁已经制定好了最为适合两军的军略,燕王却因易城易攻而违抗将令,逼迫阿翁调换燕军与代军的战略任务,实在是欺人太甚!”
“儿以为阿翁对燕王着实是太过忍让,甚至是让我大代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但儿又担心经儿劝谏过后,阿翁对燕王的态度会太过冒昧、毫不客气,以至于阿翁惹怒了燕王,蒙受不利。”
李弘痛苦的说:“一时间,儿竟不知究竟该当何如!”
其他将领都羡慕李弘有个好父亲,但唯有李泊、李弘、李鲜三兄弟知道他们有多痛苦,摊上李牧这么个父亲,人生真的是天天都在走钢丝,每年都要逛两次鬼门关!
李弘三兄弟时不时就会联合劝说李牧收敛性子,至少别指着大王的鼻子骂昏君、别指着王后的鼻子骂娼女、别指着同僚的鼻子骂蠹虫,就算是要劝谏,至少也要委婉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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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李牧一开始对燕王喜不假辞色、直言怒斥,但最终却答应了燕王喜的无理请求,非但真的把更简单的作战任务让给了燕军,还应允了燕王喜的宴饮邀请,甚至是在行军途中饮了酒!
李牧这番与往日里大相径庭甚至可谓毫无底线的表现很难不让李弘认为李牧矫枉过正了,以至于李弘连劝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李牧瞥了李弘一眼,淡声道:“这不是汝应该思虑的问题。”
“对于当今大代而言,最重要的事便是攻秦之战,大代的一切都应当服务于此战!”
“汝虽为本将次子,却更是此军都尉。”
“汝部兵马的营帐是否依将令安扎?汝部轻重伤员是否已安置妥当?汝部士气何如?甲胄兵刃可需更换?本将交代汝部的命令汝部能否竟功?”
李牧加重声音道:“这些方才是汝应当思虑的事!”
李弘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也只能拱手道:“唯!”
李弘垂头丧气的拨马而走,但李弘刚刚走出几步,身后却又传来李牧的声音:“放心,乃翁非是如燕王一般豕脑之辈,更非是如相邦开一般的蠹虫!”
李弘惊喜回首,轰然拱手:“末将,深信主帅!”
李牧轻轻颔首:“好生做好汝分内之事,莫要对旁人言说此话,莫要让乃翁失望!”
李弘赶忙拱手再礼:“唯!”
一场宴席便耽搁了大半日时间。
宴席过后代军高层将领集体醉酒,不能立刻出发也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