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子弟非韩人乎?!”
张葩赶忙拱手:“唯!”
见张葩拎着张良就要跑出去,张让赶忙吩咐:“切记,尔等莫要再口呼长安君,而是当称君上!”
“良儿留下。”
张良对着张葩拱手一礼,便迈着小碎步跑回了张让身旁,声音糯糯的发问:“可要扶叔父往书房乎?”
张让露出一丝笑容,揉了揉张良的小脑瓜:“然也。”
“今日良儿当多言几句。”
“未来的张氏,还需要你等多多顶梁啊!”
张良抬起头,认真的说:“有叔父在,我张氏自当绵延!”
张让笑而摇头,抬眸看向那被一根根火把照亮的夜色,轻声喃喃:“新天已亮。”
“总该有一代新人换旧人。”
——
张葩并不知道张让在想什么,他只是尽职尽责的把上至走不动、下至不会走的所有张氏子弟全都拽了出来。
一左一右怀抱两个不到一岁的小婴儿,张葩口中还在低声呼喝:“快,都走快些!”
“小心看路!”
一路跑到前院,张葩便见其他虽非门客却是故韩男丁之人也在陆续赶来。
张葩赶忙组织张氏子弟排列整齐,又将怀里的婴儿交给其他子弟抱着,低声叮嘱:“稍后都称君上!”
“此乃族长之令!”
前院内因大量涌入的人群变得有些杂乱。
立于门槛内三步的韩夫人背对众人,嘴角却略略扬起一丝笑意,再度喝令:“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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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身着华服的乐师走到两尊建鼓的左右两侧,而后以鼓槌轻盈的砸向鼓面。
“咚~咚咚咚咚!”
不同于主战汾鼓,建鼓乃是礼战两用的乐器。
相较于主战汾鼓而言更加清脆悦耳的节奏给予长安君府以肃然,其挠上府外将士们双耳的轻快节奏却给了这些杀伐大将们以些许安宁。
嬴成蟜脸上不禁浮现出些许笑容,昂然而呼:
“袍泽们,回家!”
嬴成蟜身后,八夫、卦夫等追随嬴成蟜一同凯旋的长安乡子弟齐齐振奋欢呼:
“回家啦!”
策马狂奔至长安君府门外,看着那道念在心底的身影,嬴成蟜下意识的便抬腿前冲。
可跑了两步后,思及韩夫人特意操办的场面,嬴成蟜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于府门外站定,铿锵有力的高声呼喝:
“儿,长安君公子成蟜,拜见母妃!”
韩夫人眼角多了些许晶莹,脸上的笑容有些颤抖,但她的声音却依旧沉稳有力:
“我儿,盈否?”
嬴成蟜拱手再礼,昂然高呼:
“开疆、扩土、杀王、灭国。”
“全令而回!”
“不负王命!”
“不负母恩!”
嬴成蟜身后,千余长安乡子弟齐声呐喊:
“论功大盈!”
按礼说,韩夫人现在就该为嬴成蟜卸甲了。
但卸甲的工作早已被嬴政包揽,就连嬴成蟜出征的甲胄和长戟都被嬴政私藏了。
韩夫人也只能沉声而喝:
“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