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哲说的都是卦夫已经知道的消息。
毕竟秦军斥候也不是吃干饭的。
卦夫更知道吴哲所部的四百余人只是‘自己’人中的一小部分。
但卦夫还是拱手一礼:“多谢袍泽!”
吴哲诚惶诚恐的拱手还礼:“将军无须如此。”
“烦请将军告知我等需要做甚,我等定鼎力相助!”
吴哲心里又慌又喜。
宰相门前七品官,卦夫在长安君府的地位又岂是门子可比?
如此尊贵的人物却对他拱手道谢。
这事儿,吴哲能吹一辈子!
卦夫闻言也不客气,直接吩咐:“请袍泽回返军中后,立刻告知其余袍泽。”
“斩去左袖衣裳,袒露左臂以表明身份。”
“以免出现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另。”卦夫递给了吴哲两个大包袱:“将这包袱内的桐油分给所有袍泽。”
“令诸位袍泽在听得号令后尽数倾倒并点燃桐油。”
“而后立刻向东撤出西山!”
吴哲接过包袱拆开,便看到了一枚枚拇指粗、手掌长的竹筒。
吴哲讶然发问:“每人仅只一个?”
“即便此地植被密布,若只是以这些许桐油助火,也难以点燃太多植被。”
“若是楚军反应的快,一捧沙子便可将火焰尽数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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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哲很想问问卦夫。
天下人皆知秦军有一种名为石油的东西,比桐油威力更猛太多。
为何不每人发一大坛石油,而只是发这么一点桐油?
卦夫笑而颔首:“每人一个就够了。”
“若是再多,便难以携带。”
“若是火势太大,诸位袍泽恐难逃出西山!”
吴哲怔然。
为了给他们留出足够的逃亡时间,长安君竟然放弃了直接焚尽西山、烧杀全数楚军的最优解。
而是选择了如此费力不讨好的方法!
他们这些卑贱贼匪,凭什么被人如此对待啊!
低垂头颅,掩住发红的眼眶,吴哲轰然拱手:“我等必不辱命!”
卦夫笑着拍了拍吴哲的肩膀:“活下来。”
“本将等着你们的捷报!”
怀揣着满心激动和感慨,吴哲背上包袱离开此地。
而在吴哲之后,另一名诏安军士卒也悄然来到此地。
一根根竹筒被发至诏安军手中,一名名诏安军士卒斩断了左袖。
屈挽却对此毫不知情。
或者说,屈挽从来都不曾将诏安军放在心上。
他只是将诏安军当做炮灰,驱使着他们冲击秦军军阵而已。
“休要惧怕,冲上去!”屈挽亢奋的喝令:“只要冲破此阵,我军便可全歼敌军!”
“传令各部将领,不惜一切代价,务必破阵!”
历经追逃,李信、羌槐、苏角三部兵马在楚军的围追堵截之下‘不得不’退守西山山巅。
而今,诏安军已将三部秦军团团包围。
在诏安军外,屈彻、昭襄、罗向三部兵马又形成了第二层包围圈。
屈挽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