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大夫脾气急,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但看孙子如此,还是仔细回想一番后,说道:“当年老靖安伯病危,请我过府诊脉。”
“我去的时候,他躺在床上人事不知,是油尽灯枯的脉象,我也跟伯府的人说了,我费尽一身本事,大概能让伯爷稀里糊涂地多活半个月。”
“只是如此一来,他就无法交代好身后事。”
“若想让这人清醒过来,那就必须下猛药。”
“靖安伯府选择了一时的清醒,让老靖安伯交代后事,他清醒之后不到半日功夫,便去了。”
严老大夫提起这桩旧事,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反而满脸唏嘘。
“我和老靖安伯是旧相识,他从前在战场时,我那时是个军医,在他和老显国公麾下效力,这么多年的情分,到底是无法善始善终。”
一直因为这事内疚自责的严朗,忍不住问道:“爷爷,下猛药,当真是靖安伯府的选择?”
严老大夫点点头,说道:“老伯爷的夫人、世子、其他儿子们,都想要老伯爷清醒地交代好分家事宜,所以才选择了这条路。”
“我一直有保留脉案的习惯,重要之人的脉案,我会写两份,一份交到太医院,一份自己留着,当年的脉案,还放在乌云巷的宅子里。”
严朗确定自家没错之后,顿时满脸气愤,他只觉得自己这将近一年来的愧疚忍让,完全是个笑话。
严老大夫心疼这个唯一的孙子,说道:“你放心去读书,不用觉得亏欠任何人,我会让靖安伯府给我们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