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你媳妇的病如何了?”
宁国府内,丛绿堂堂前,景色秀丽之地,因靠近宗祠之地,往日里,更添别样静雅。
偌大的府邸,也只有贾珍常常往来欢乐于此。
今儿无事,房中略有小憩,便是同妻妾宴饮于此,诸般水陆珍馐、醇香酒水不住端出来。
临近处,更有一位小妾怀抱琵琶演奏欢悦之音。
施施然,陶醉之象。
与列桌案,稍有好转的珍大奶奶陪坐,佩凤、偕鸾也是坐着,旁边银蝶儿、炒豆儿细细随伺着。
贾珍坐于主位,左怀右抱,不住亲香,好不快哉,唯一略有遗憾,便是脑海心间深处的一道倩影。
若然她无事,今儿也该近前伺候着。
可惜,她病了。
心念此事,看向已经探病归来的蓉儿。
“父亲,她怕是这两日多有劳累了,今儿一整日大都躺在榻上和床上。”
“休养两日就好了。”
“原本我想着寻郎中瞧瞧,却是思忖鲸卿是太医院御医,瑞珠她们也说了,鲸卿一早就瞧了。”
“还诊断三五日就可痊愈,父亲不必担心,大奶奶也不必担心。”
“倒是临来有一事,鲸卿自府外归来,带来一种名贵花草,名为醉心兰,乃怡人养人之物。”
“若是落于房中,效用会大好,不逊色一些滋补丸药。”
“一共八株!”
“父亲三株,大奶奶三株,我两株,不知如何?”
贾蓉一身锦衣华裳,轻裘宝带,妥妥的一幅名门俊秀公子之颜面,此刻深深一礼,回应此事。
“醉心兰?”
“怡人养人?”
“不逊色一些滋补丸药?”
“哈哈,小秦相公有心了,鲸卿有心了,看看人家,看看你,你何曾送过为父那些?”
“哼!”
“去吧,将那醉心兰置于为父寝处吧,大奶奶的那三株也留于房中吧,终究小秦相公的心意。”
“蓉儿媳妇是一个好人。”
“小秦相公也很好。”
“你先下去吧,好好修身养性,不得吃喝胡闹。”
“对了,还有一事,你吩咐赖升,让他亲自去西边府上,取来为父素日吃的丸药,这几日都吃完了。”
贾珍持一盏酒水,轻品一口,闻此,面生笑意,小秦相公年岁不大,人事很明悟。
而且,似乎昨儿那件事……蓉儿媳妇也没说,想来她也不会说,就算说出来了,没颜面的也只是她们姐弟。
自己是无碍的。
既然小秦相公如此心意,想了想,直接接下,不接下反而不太好,反而有些失礼。
说着,又忍不住看向自己这个儿子,他除了吃喝嫖赌样样精通,除了在后街月娘那里比较上心,其余还有上心处?
心中腻烦,直接摆摆手。
“……”
“是!”
“儿子知道了。”
贾蓉心神一突,脑袋低垂,不敢有任何辩解,呼吸之后,缓缓退下。
“唉,我这病才大致好了,蓉儿媳妇又病了。”
“我病的这几日,府上多有蓉儿媳妇操持了,难为她了,大爷,我现在去瞧瞧她。”
看着蓉儿被呵斥离去,一旁坐着的珍大奶奶尤氏不为所动,也习惯了,何况……劝说也是无用。
真不知道为何大爷对蓉哥儿这般苛刻,论起来,对宁府一脉的贾蔷反而好多了。
贾蔷之前在府中居住的时候,一切诸般大爷更为上心,超过蓉哥儿的上心。
不懂。
着实不懂。
藏青一字针彩条纹锦交织绫和青绿穿珠箭袖比甲,搭着一件蜂蜜黄素五彩賨布襦裙。
虽然不甚华美锦绣,却也正和己身风韵,秀发绾起成髻,金钗步摇随着起身而动,曼妙的韵味漫然扩散。
看着贾珍,轻叹道。
“去吧。”
“带去我的心意。”
贾珍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轻捋颔下短须,颔首而应。
……
……
“虽有反复,也在意料之中。”
“林姑姑这个病……比较忌讳心神愁闷以及悲哭之事,我开的那些丸药按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