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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兵部尚书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后开口说道:“陛下,微臣近日在市井中体恤民情,听到了一些市井之言,只是这些消息来源不甚可靠,陛下要是想听听,可以当乐子解解闷,甚是离奇古怪,甚至有些还涉及官家的一些事。”说完这番话,兵部尚书紧张地观察着皇帝李宝仁的脸色变化。
李宝仁坐在龙椅上,微微眯起双眼,瞬间便从兵部尚书那吞吞吐吐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论谁也能听出话外之音。而书房之中的其他几位大臣们,此时也是满脸狐疑之色,纷纷各怀鬼胎的掂量起来。众人皆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这样的话,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情。然而,李宝仁却仿若未觉般,微笑着回应道:“哦?既然如此,爱卿不妨说来听听。咱们刚刚谈论了诸多沉重之事,换换心情倒也不错。”
见皇帝没有怪罪之意,就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意图了,现在大家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兵部尚书稍稍松了口气,接着便打着哈哈开始讲述起来:“陛下,近日来,臣听说了一个饶有趣味的奇闻。据传,某些地方寺院貌似并非外表上看去的那么简单,其实是有大神通的。虽然外面看一切平平无奇,但是它们都能轻而易举的获取海量的资源与财富,就连地方官府也对这些寺庙鼎力相助、全力支持。良田一望无际,建有很多不知名的屋舍,不过不得不说,这些寺庙里的僧侣所研修的佛法实乃高深至极,且都是些有修为的大和尚。“
言及于此,兵部尚书刻意稍作停顿,不动声色地以眼角余光暗暗窥视着李宝仁以及在座诸位大臣们的神色变化和反应举止。他口中继续说道:”要知道,那些寺庙所收受的钱粮数量之巨大,简直超乎想象,恐怕就算整座寺庙被挖空改造成库房,也难以容纳得下如此巨额的财富。令人倍感蹊跷的是,无论这几座寺庙收到多少施主的慷慨布施,它们始终如一,仿佛从未发生任何实质性的改变。于是乎,街头巷尾对此议论纷纷,众说纷纭。有人猜测或许是因为这些寺庙中暗藏着藏宝洞,能够容纳无穷无尽的金银财宝而不为人知;亦有人臆想这几座寺庙底下镇压着穷凶极恶的恶灵,此恶灵拥有吞天噬地之力,唯有源源不断地向其投喂那些钱粮,方可封住它的血盆大口,而保世间太平、百姓安康。总之众说云云,很是荒唐。“
"其二呢,则是源于我在一家酒楼里偶然听到的几个过路商人之间的交谈。其中一名商人煞有介事地宣称:“咱们这南宗啊,怕是快要打仗喽!”我恰巧在隔桌,听闻此言后,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屑之情。毕竟身为兵部之人的我,对此尚且一无所知,区区几个贩夫走卒又怎能知晓国家大事?不过我也是怕此有猫腻,于是便故意嘲讽道:“你们这些人,不过是信口胡诌罢了。仁兄,如果真有此事,这桌饭菜我请了。”然而那位商人并未因我的质疑而退缩,反而愈发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据他所言,他有一个关系甚远的亲戚曾被派驻守在某个偏远地区的关卡处,而且正是那驻守的五百名兵士当中的一员,是经过正式登记造册的正规军。在那个关卡所在之地向来并无战事发生,平日里,那些兵士们也是无所事事,悠闲度日。他曾经去过一回,却是荒凉之地,他还觉得那五百兵士其实挺苦的,好心买了些猪羊,犒赏下将士们辛苦。也就是前段时间,这位商人外出跑商之时,恰好又途经那个关卡。令他倍感震惊的是,原本空旷寂寥的关卡如今竟然布满了绵延不绝的兵士营帐,粗略估计至少能够容纳数千兵士之众。看到这番景象之后,商人自然是心生好奇,随口问了那位远房亲戚缘由,没想到对方却是守口如瓶、三缄其口,无论如何都不肯透露半点儿消息,还叮嘱他最近不要来这条路。本来还想买些猪羊的商人,这次打了退堂鼓,这几千人他请吃饭可就有点肉疼了,而且亲戚那似是而非的忠告,让他也是疑惑。正因如此,这位商人凭借自己的所见所闻推测当前的局势。像这样一个地处偏远且规模较小的地方关卡,居然会突然出现如此众多的兵士驻守,那么必然不是为了抵御外敌入侵就是准备出兵攻打某处,调兵遣将所致。种种迹象来看,他推断眼下定是已经释放出了即将打仗的信号。众人一阵唏嘘之下,又开始推杯换盏起来。陛下,我最近听的这些市井中的趣事,非常离奇且荒诞,但是还很吸引人,他们有的把这类事讲的绘声绘色,当评书讲,听众还很多,甚是稀奇。”
李宝仁眉头紧了紧,他能听出话外音。兵部尚书暗示有人通过寺庙敛财,这么大的财富,用到什么地方,什么人这么大胆,又最终想干什么,都是需要以后秘密调查的。第二个故事根本不是什么打不打仗的事,是有人私自募兵,欺君罔上,这比上个问题还严重,但又会是谁,他需要其后秘密且深入的调查一下,以免对方被打草惊蛇,慌不择路的就反了,以至于打自己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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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且先不提兵部尚书所提及的那些事情,单就他所处的职位而言,于整个南宗国中,竟是处于一种极其尴尬的境地。想当年,这位兵部尚书原本可是手握重权、位高权重的一代权臣!然而,近些年来由于国家政策的调整与变动,使得他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比起其他尚书还要低上一等。这般落差令得他内心极度焦虑不安,关键一直都在削弱兵部的职能,其他各部为了迎合皇上,没事也拿着兵部开刀,但是他知道,整个南宗根本不像眼下这么平和,不管内部和外部一旦出了祸端,以现在的军力,必将大乱。短短两载光阴过去,满头乌发已然尽数变白,整个人看上去苍老憔悴了许多。
不仅如此,如今就连朝中众人对他也是避而远之,无人愿意待见他。即便是那一向以宽厚仁慈着称的李宝仁,对他亦是谈不上有多少喜爱之情。至于兵部内部,更是因为相关政策的影响,导致人人自危,士气低落。众多官员纷纷选择消极怠工,不再像以往那般积极地参与派系斗争或站队表态。毕竟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无论自己卷入哪一方势力的门下,最终都极有可能沦为他人手中的炮灰棋子。一旦出了问题需要有人承担责任时,兵部之人往往会首当其冲成为那个倒霉的替罪羊和背锅侠。正因如此,如今在兵部内几乎无人愿意主动揽事上身。若是想要委托他们去调查些什么重要事宜,其效率恐怕还比不上随便找几个街头巷尾的捕快来得更为可靠有用呢!
李宝仁静静地听完兵部尚书所言之后,沉默思索了好一会儿工夫。待到他发现兵部尚书并未接着往下讲述时,这才缓缓回过神来,开口说道:“继续吧,爱卿。不知是否还有其他有趣之事?不妨一并说来给朕听听。朕近来深感孤寂烦闷,倒是颇为喜好聆听这外界的种种奇闻趣事,也好借此排解一二心中愁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