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到,众人围着一桌吃饭。那张一毛没来,坐在大通铺上发呆。
待得众人吃罢饭出去院子里说话,那张一毛用被子盖住头“呜咽呜咽”的哭起来,以往的骄横样荡然无存。想起家里的弟妹老娘每月眼巴巴的等着他发饷,如果被辞怎么办。他是穷苦人家的小子,老爹早死,孤儿寡母艰难生活着。这份工是他老娘求爷爷告奶奶一样求来的,如果被辞再想找份事就难了。按惯例如果被上家雇主赶走,担保人名誉受损,就不会再保他去别家,别的雇主知道是被辞退的也不会要的。
他很脆弱,以往用强势言语表情掩饰着自卑,以前动手欺负比他小的少年,言语中不屑新来的,哪不过是他掩饰自已的伪装。当他那点伪装被戳破后,其实比谁都脆弱。
他更害怕失去这份工作,失去每月三百五十文钱,无法面对家人乞求的目光。
他也想要人安慰,可谁也不理他,他也是自作自受。
第二天,众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四号院落,等待着“判决”。
很快管事安排下来,大家心中石头落地。张一毛被分去城外药山以后就留在城外,管事说那儿缺人手。眼睛红红的张一毛面露喜色,城外药山辛苦,但比起卷铺盖滚蛋,还是好些,起码工作保住了。
一通安排,只剩下王二。
“你是不是叫王二,一会跟我走,去见老爷。”管事的说。
那管事的领着王二一路无话,王二被领进前铺一间大房子,管事吩咐他在此等候,就走了。
房间很是宽敞几排书架,一张大书桌,桌上放着笔墨,一块黄铜镇纸,一盆长势不错的文竹,显得很淡雅。王二站在桌前心中嘀咕打架的可不是我,不会老爷子,记错名姓了吧。王二不安的看着墙上,墙上挂着医训及草药百味解。医训上面写着:宁愿架上药生虫,但愿世间人无病。落款写着孙百龄某月某日即兴挥毫。王二觉着这两句颇显格局,对孙老爷子印象又好上几分。
一会儿孙百龄以及另外三人走进来,一个四十来岁长得有些像孙百龄,身着绸子长袍,一个是第一天见的大管事,一个是老陈那位堂兄,王二也跟着叫陈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