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赵让重新恢复了先前的神采,抬眼看到蓝实子正在他身旁站着,十分警惕的观察四周。
“蓝道长,多谢了!”
蓝实子随性的摆摆手:
“就和刚才那位前辈说的一样,你也不用谢我。”
赵让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和师叔祖之间的交情,没想到蓝实子却将他抬到了白鹤山‘恩人’的地步。
“这个称呼着实是当不起……”
赵让倒不是单纯为了谦虚,而是的确觉得自己能力有限。
白鹤山这么认为倒是没有关系,但有恩人也就会有仇人。
仇人的恩人当然也是仇人,这名头若是传扬出去,日后还会有其他各式各样的麻烦。
哪怕就是赵让自己听多了,也恐怕会变得飘飘然起来,渐渐丢掉些许自知之明……
“现在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蓝实子这么问,把赵让问懵了。
他不记得蓝实子给自己说过什么重要的事情,是需要考虑的。
搜肠刮肚一番,确定自己的确是想不起,只好尴尬的问道:
“蓝道长说的考虑,是指什么?”
蓝实子也不在意。
毕竟刚才才经历过一场事关生死的恶战,然后又服用了丹药调息疗伤,脑子有点糊涂,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也是正常的。
“去我那里啊!”
赵让这才想到先前蓝实子在茶楼里就问过他这个事情,当时自己婉言拒绝,结果没多久就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蓝实子心想这下赵让该是有所改变。
总不能下次遇到麻烦,还把希望寄托在那位前辈身上吧?
人家凑巧路过,又与师叔祖有旧,这才愿意出手拉扯一把。
那般神仙人物,说看不见也就看不见了,当然也没人能、没人敢怪罪。
加上师叔祖封在地契中的那道剑气,白鹤山在赵让下山后已经救了他两回了。
要说人情,却是早就还的清清楚楚。
不过师叔祖在给蓝实子的传信中说的极为清楚,让他定然要照拂好赵让。
蓝实子也怕赵让自己一人继续在城里晃荡,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在叔叔组那里就难以交差了。
没想到赵让这次还是拒绝!
“还是不了蓝道长。”
赵让并未说什么理由。
蓝道长也没有追问。
作为一个出家人,他身上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但却极为通透。
人家不去自有不去的道理,至于道理是什么,人家也没有必要和你细说。
赵让还在纠结若是蓝实子追问,自己该如何推演,毕竟关于查缉司还有青青是绝对不能泄露给外人的。
此前蓝实子对‘弓蛇’脱口而出,赵让心里也是微微一动。可具体日后怎么区处,还是要等他见到青青,详说完昨晚到今天遭遇的事端之后再议。
“向这个方向一直走,大概半炷香的功夫,就能从这片林子里出去。出去之后,面前是一条不宽的引水渠,渠上有横桥,过桥没多远就是你先前游逛的地方。”
赵让听得极为认真,将方向和其余要点一一记下,这才对蓝实子道谢拜别。
看着赵让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茂密的林间,蓝实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他虽久驻镇海城,但对山门内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摇了摇头,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蓝实子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与此同时,赵让按照蓝实子指点的方向,小心翼翼地穿过树林,不一会儿便看到了那条引水渠和横桥。
看着熟悉的街道和人群,赵让长舒了一口气,看看臂膊上已经凝结的伤口,他准备先去买一身衣服。
偌大一个镇海城,少说也有几十家成衣铺,没想到一家合适的都没有……要么颜色太艳,要么样式太旧,或者干脆就没有合适的尺码。
赵让站在这条街最后一家成衣铺门前,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看一圈,起码还有几成机会。要是不看,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这位公子,小店没您能入眼的衣裳。”
结果这次更是干脆。
刚跨过门槛,伙计就对赵让这样说道,弄得他有些哭笑不得……
“今日店里没什么生意,小的一直看您从街头一家家选来。如果那些店里的您都没看上,小店就更是没有了。”
人伙计都这样说了,赵让自是退了出来……
按照伙计的说法,赵让想要的款式、颜色、尺码,只能去布庄选好料子,让裁缝量身定做出来。
卖布料的布庄,赵让刚好知道一家,就在自己所住的客栈对面。
那天去客栈号房之前,赵让还特意去了一趟这家布庄,因为在柳夫人给他的那张镇海城势力划分图中,布庄、赌坊、客栈,同属一家。
现在他知道客栈其实就是柳夫人自己的生意,岂不是说明布庄和赌坊也是?
在哪买都是买,这钱与其被陌生人赚走,不如送给熟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伙计个赵让指了一条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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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赵让就看到了客栈门口挂着的灯笼。
这会儿还未到傍晚,逛街的人并不多。
相对于客栈,布庄则更是清闲。
“公子里边请!”
刚往布庄门口一站,里面立马出来一位女子,将其迎了进去。
“是你?!”
赵让看着这名女子的面庞,有些惊讶。
“我也是这家布庄的掌柜!”
女子说道。
她正是跟随在柳夫人身边,以姐妹相称的四名侍女之一。
“你们四姐妹,还管理生意?”
赵让好奇的问道。
虽然这样问有些不礼貌,对方也不一定会回答。
“大姐手把手教过,我们四人都帮他管理生意,除了小妹。”
“小妹为何不管?”
女子解释道:
“旱市那边的事,大姐一个人忙不过来,总是需要个帮手,小妹就一直在那边替大姐处理些琐事。”
赵让点点头,说道:
“那其余三人就是一人管客栈,一人管布庄,还有一人管赌坊?”
女子点头笑道:
“公子说的不错。对面的客栈,是二姐。四妹性子泼辣些,就管着赌坊了。”
赵让点点头,这才算是对柳夫人的产业有了个宏观的了解。
一个女人能在这样的城里站稳脚跟已经实属不易,更不用说还经营了这么多产业。
银钱少了,人寸步难行。多了,却又招人惦记。
更不用说柳夫人这样的女人,被人惦记的可不仅仅是银钱。
“公子想要做身什么样的衣服?”